珈藍的話讓樊狸感到一陣恐懼,難道那戰馬在戰鬥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像演啞劇一樣?他一邊揣摩著,一邊跟在珈藍的身後,耳邊的嗡嗡聲越來越大,他有點後悔自己是個盜靈人了,這麼吵下去,自己的耳朵非被震聾了不可。
眼前的隧道越來越細,壁畫的內容也越來越接近宮廷生活。樊狸覺得這群皮膚光滑的怪物也是有文化的,他們擁有金鑄的桌子,玉砌的杯子,還有一係列繡花毛毯,和九哥包裏麵的一樣。這壁畫似乎在講述一個故事:一位慘白皮膚的怪物被一位將軍撿回了家,經常受到排擠,但是他很有天賦,未成年的時候就率領軍隊鎮壓周圍的反對勢力。
隧道的盡頭,是兩座和剛才一樣的神廟,每個神廟的門口各站著兩名石砌怪物,有了上次的經驗,大家都不敢貿然進入神廟。九哥抖了抖嘴唇,剛想說些什麼,眼前突然閃起藍色的幽光,緊接著一連串腳步聲從前方的神廟之中傳來,大家紛紛舉起手裏的武器,嚴陣以待。
果然,來者正是那匹戰馬,隻不過身上坐了一位騎士,這騎士也就是之前神廟的守門人。他單手提著巨劍,一動不動,那藍色的幽光是從戰馬的雙眸裏冒出來的。它抖了抖脖子,周圍騰起陣陣煙塵。
“怎麼辦?”九哥的聲音從一邊飄過來。“我見過詐屍的,幾槍打爛了也就沒事了,可是眼前這個似乎不害怕我們的武器。”
“你的箭塗了毒?”樊狸沒有理會九哥,而是轉向珈藍,珈藍輕輕點了點頭。樊狸明白了,剛才珈藍那一箭帶著致命的毒液,毒液進入怪物體內起了作用,這說明這怪物是有血液的,至少他是個活生生的軀體。
“我和凱弩一左一右吸引他的注意力,珈藍你找機會殺死他。”蕭雲說完就按了按手中的槍,他感覺到手背碰到一隻涼颼颼的東西,原來是九哥遞過來的烏茲衝鋒槍,蕭雲緊握著衝鋒槍,和凱弩緩慢朝著兩頭挪過去,突然九哥揚起右手,兩顆子彈朝著怪物飛過去,那怪物一抬巨劍擋開子彈,一拉韁繩,戰馬朝著這邊直衝而來。這時蕭雲那邊又打出一連串的子彈,那怪物不得不勒住戰馬用巨劍繼續抵擋攻擊。
樊狸看到那怪物的胳膊上冒起藍色的液體,覺得這家夥的血液應該就是藍色的,這說明他還是怕子彈的。
“你們別愣著,趕緊打啊!”樊狸對九哥及其手下喊道。“這家夥應該沒有神到那個份上,仍然是個血肉之軀!”
九哥明白樊狸的意思,身後的蕭曉也跟著舉槍射擊。前有狼,後有虎的,那怪物根本抽不出空隙反擊,碎骨渣子不斷從胯下的戰馬身上冒出,他拉著戰馬一直後退,想撤回神廟。這時九哥麻利地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散彈槍就飛奔過去,跑到距離怪物五米處的時候,那怪物突然不顧自身的危險,大劍橫著劈過來。九哥雙腿跪地,仰著身子從地上搓過去,閃過這致命的攻擊,即將滑到馬匹身下的時候,突然一挺身子,舉槍就是一彈。這麼近的距離,那馬匹的四肢瞬間就被散彈炸裂,和怪物一同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那怪物雖然遍體鱗傷,仍不甘心被這麼些小肉蟲玩弄,他扔掉巨劍抽出腰刀,一掌打開九哥手中的散彈槍,想撕裂他的身體,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九哥頭顱的時候,他的身體怪異地頓了頓,然後扭動一陣,最後倒地而死。
凱弩和蕭雲停下攻擊,和九哥一起轉頭看著身後的仍然保持射箭姿勢的珈藍,她對著他們點了點頭。
“隊長!”九哥的手下跑過來將九哥扶起。樊狸心想,這老九有這股勇氣,看來這幾年的墓沒有白下,害怕歸害怕,關鍵時刻還是有點匹夫之勇的。
他們怕再有什麼怪物鑽出來,先集中進入一座神廟,這回九哥的手下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那兩隻怪獸,生怕他們再複活跳出來。兩座神廟的建築風格和之前的完全一致,都有一些壁畫和一座祭壇,九哥拿走兩張毯子,幾個人便繼續向前走。前方的隧道和之前見過的不同,這條隧道有許多暗紅色的石頭,還有一些酷似粉末狀的灰塵,就像燒焦了的紙片搓成的粉末一樣。
戰馬一死,耳邊的聲音也就消失了,樊狸清靜了許多,他繼續瞅著附近的壁畫,發現壁畫上再沒了怪物的影子,而是一群被火焰追逐的逃生圖。說也奇怪,圖上麵的人並沒有展現救火的動作,而是一個個舉起刀劍和鋤頭對著火焰,樊狸再仔細一看,那火焰不對勁,它不同於平常的火苗,而是火焰彙聚成的人形體,在頭頂的位置還點了兩個酷似眼睛的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