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自由?時間?
艾斯伏特?伏雷得姆?勞拉?
樊狸對著麵前的黑暗嚎叫著,他沒有看到叢林,沒有看到草原,也沒有看到沙漠,他的麵前一片黑暗,但是他卻能夠感受到腳踏實地和仰望天空的感覺。
他抬頭看著黑暗,好似能夠通過這樣的黑暗,看到它背後那浩瀚的宇宙一樣。
“該死的,我到底在哪……”樊狸坐在地上,他感覺到了巨石的存在。他的心中突然多了一份失望,那好似也是絕望——孤身一身墜落在黑暗之中的絕望。他背靠著這塊巨石,它可能是巨石,也可能是被魔能侵染的巨獸,誰在乎呢,他看不到任何東西,所見的都是一片狼藉和失落,都是一片……無主之地。
對了?攝靈!
樊狸靈光一現,攝靈散發著藍色的光芒,在他的手臂上穿梭,周圍的一切盡在眼底。那的確是一片荒蕪,好似一顆被遺棄很久的星球一樣。樊狸搖了搖頭,自嘲地一笑,他無數次的懷疑自己死去,但是他卻抵達了伏雷得姆的草原、艾斯伏特的森林和勞拉的大沙漠裏,甚至是在倪梓瓊的夢境,所以現在的他,不怎麼相信死亡,也不敢妄加猜測自己到底有沒有死。
好奇心和對希望的渴望驅使著他向著前方走去,路途漫漫,他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卻總是覺得眼前有一物在看著自己。
“有人在嗎?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哪裏!”樊狸對著麵前的荒蕪嚎叫著,聲音隨著時間遠去,他聽到了一種咯吱咯吱的聲音,或是說咯吱裏麵夾雜著樹葉的沙沙聲,經驗讓他想到了在半拉山聽到的蟲鳴,變成人類的狗靈巴圖說,那些並不是風聲。
難道是……蟲子?
樊狸朝著四周看去,他將攝靈彙成一盞燈,藍色的光芒朝著周圍散去,讓他很快看到了來者,那的確是一條蟲子,而且是自己見過的蟲子——秦子揚的黑色蠍子。
那隻蠍子足有三米長,天知道是什麼可以驅動這樣巨蟲的生命,秦子揚也許會給與一係列有關蟲群的解釋,可是對於對節肢動物一無所知的樊狸,他唯一能夠給出的解釋,就是危險。
果然,那隻蟲子立刻發現了自己,它回頭瞅著樊狸,一動不動,樊狸也一動不動,他回想起在對抗蕭曉前見到的巨蟲,想起狐狸所說的話。
但是對方好似一直都在等著自己,並沒有悠閑的和他擦肩而過,它能夠看到自己,或者說它能夠感應到自己,但是它為何沒有發動攻擊,反而好奇地盯著這邊。
“能夠跨過死亡的邊緣,來到這裏的人很少很少,而你是第二個凡人。曾經有一個凡人來到我的地域,許諾給我一種獨特的自由,作為回報,我幫助他重整旗鼓,幫助他擊敗了所謂的神明。”一個聲音從蠍子的身後傳來,樊狸看到一物走過來,揮了揮手,那隻蠍子便閃到一邊,讓出一條路。
對方很快走近,樊狸很驚訝,這家夥,說是人,但卻異常恐怖,他和人有區別,隻是有著人類骨骼的外形,而且僅僅是骨骼。
麵前的這東西活像一個穿了盔甲的黑色骷髏,就好似在幽都見到的焦骷髏一樣。但是它的身上閃爍著金屬光澤,那黑色應該是某種金屬材質,看上去鋥亮堅硬。它那身盔甲很華麗,但是卻很脆弱,好似隻是一種裝飾品,但是頭頂上的鋒利豎刺以莫西幹魚翅頭的方式排列開來,看上去鋒利無比,輕而易舉就能劃破某人的肚皮。
它向前一步,鐵靴撞擊著泥地,發出很大的聲響,這使它的到來增添了幾分豪情壯誌,讓它變得很像某種君王一樣,可是它的身後卻沒有士兵,除了風塵,一無所有。
“你……又是誰?不會是……死亡吧。”樊狸看著恐怖的東西猜測道。
“喔?難不成你聽說過我?我想想,你爺爺的盜靈書籍裏應該沒有對我的記載,而且藍帕那個老東西也不會和你談到我的。”對方的聲音非常奇特,它沒有自己的聲音,它的聲音都是用別人的聲音拚湊出來的,時而變成童音,時而成了嬌媚的女子,時而化為熱血軍魂,那聲音瞬息萬變,而且樊狸已經確定那不是聽靈之音的效果。
“我隻是猜測而已,自從從幽都走出來,我的生活就出現了三位神明,如果我來到草原,就會見到自由;來到森林,便是自然;踏入沙漠,就是時間。不過我承認自己去自由的地域最多次,所以當我再次失去意識,進入某種類似夢境的地方,然後看到一地的荒蕪,還有您的樣子,便想到了死亡。您應該就是死亡之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