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來,房間黑漆漆的,已是深夜,外麵傳來一聲聲淒厲的狗吠。
嬸嬸從外麵進來,拿了個大箱子塞我懷裏。“小秋,三姑說你昏迷的時候,那隻厲鬼走了。但是我估計他還會殺回來,我幫你收拾點東西,你快些回上海吧!那是大城市大地方,人多陽氣重,他是厲鬼肯定不能造次。就算不能,那邊也有頂頂厲害的高人能夠把它收了。”
嬸嬸怕我拒絕,又是繼續往下說。“再不濟,我們也可以躲著他,能躲一日是一日,能躲一月是一月。真遇上了,那就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覺得她說得好有道理,當即翻身下床,身子沒有好得利索,幸虧嬸嬸扶了我一把,不然就得摔下去和大地親密接觸!
嬸嬸開燈,讓我簡單地收拾下,一邊含淚看我,一邊感慨搖頭。
此次一別,我可能為了躲著那隻厲鬼,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我得躲開她的眼睛,不然好怕自己能跟著她一道哭。
等我收拾好準備出門,嬸嬸又塞給我個小匣子,“你昏倒之後三姑去了你奶奶修佛的山裏,問她求了見傍身的法器,她說這東西會保你平安,那鬼見了就不會造次。我當然信她,但是你也得小心呀。”
我奶奶是修道之人,會捉鬼會算命,有一日她突然決定隱居深山,辟穀修佛,也同我們說清楚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許去打擾她,否則將受重罰。沒有想到三姑為了我,竟然觸犯了奶奶定下的規矩……
“三姑呢……”我走之前,還想再見見她。
“她被關了禁閉,來不了了。”嬸嬸欲言又止,催促我別問了快出門,她告訴我說,沿著村口一直往外走,等上了馬路順著朝東就能到鎮上,到了鎮上就有公車可以回去了。
對,她還塞了個手電筒給我。
我打著手電筒,順著鄉村泥濘的小路往外走,夜深得不行,黑沉沉的,除掉呼呼作響的風之外,似乎再無其他……
沒有人,也……沒有鬼。
我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終於走到了大路上。剛才小嬸嬸告訴我說,上了馬路朝東走就好了。
那我隻有一個問題……
那個方向,是東?
之前我常聽各種大男人沙文主義吐槽說,女人天生方向感不好,不認路,沒有路標概念雲雲,這我其實並不持反對意見。因為我不但路癡,而且還是傳說中的骨灰級玩家!
比如說,我現在就在思考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東,在哪裏?
我知道的是,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那隻要選好參照物,就能知道哪邊是東,可我抬頭望了眼,別說標誌性的北極星了,天上黑漆漆的,連個月亮都沒有……
噫,真是幹得漂亮呀!
我不能呆在原地,又實在區別不了,隻能用最後的一招,賭我四分之一的人品!
我選了一條道,開始走,走到頭。
隻是我錯了,這條路並不能通向城裏的,但幸好也沒有差太多。比如我發現了個村莊,裏麵還有間正在營業的旅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