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說,一邊搖晃了下手裏的譏誚鬼,它嗷嗷的叫著,被我拎著可疼可疼了……
但是等我看清眼前場景時……我頭皮發麻,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在這時候進屋。
老板娘坐在椅子上,十分認真地穿針引線,縫補衣服,燈光昏暗,看著特別帶感。但是……
但是,她縫的不是衣服,而是她曝露在外的胳膊肘。
她的皮子破開一個大口子,正一針一線地縫著那個地方,她表情輕鬆自如,絲毫瞅不出是在縫人皮………
我腦袋一片空白,她卻抬頭,輕飄飄地瞅了我眼。
“你找我?先別急,幫我穿根針,好不好?”
就在說話的功夫,她的臉頰突然出現了一條裂縫,露出藍色的骨頭。下一刻她臉皮如泄氣的氣球般再是綁不住……
人皮之下,是個鬼骷髏腦袋。
她不是人,我……我早應該想到的。
我還在怔神,可是她卻衝著我搖晃了下隻剩下窟窿的腦袋,抬手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臉蛋,咒罵了句,“這批人皮質量真不行,一點張力都沒有,這都沒法用,我又得去買新的……”
她說話的時候仍舊搔首弄姿,聲音婉約。但配合著人骨嘴巴的一張一合,卻無絲毫美感,取而代之的是——
陰森恐怖,尷尬無限。
“你又動了我屋子裏的東西?”鬼骷髏非常不爽地瞪了我眼,指了指躺在地上畏首畏尾的譏誚鬼,當即就火了,衝著我凶巴巴地吼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讓你好好睡覺,你怎麼半點記性都不長?”
“我沒有動你的東西,它是自己個冒出來的!”我據理力爭,這點她是冤枉我了……
我本來還想帶著譏誚鬼過來問女人要一個公道……但是,瞅到她現在一副鬼骷髏的模樣,我不想要公道了,我隻希望她能夠稍微一順手地把我給放了……
然後,然後我可以當今天晚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好好的回家睡大覺去!
我心裏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但是鬼骷髏不會讓我稱心如意。
我現在被她提著,就跟躺在砧板上的魚拜拜一樣,任人宰割!
偏偏譏誚鬼還要添油加醋。它爬著跑向鬼骷髏,可憐兮兮地瞅著她,“糜夫人,您別聽這小妮子說,她肯定動了你的東西,不然我安安分分地躺在門裏,能被她捉出來嗎?她還提著我,要找您算賬呢!”
譏誚鬼是小人,它在同我演,什麼叫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可是去它大爺的,它那是安安分分地躺在門裏嗎?之前它逗我,那都是要騎在我的頭上了!
它反咬我一口不說,我也不想把髒水引到自己的身上,剛想替自己辯解一句,卻被女骷髏封住了我的唇瓣,她盯著我的小臉蛋感慨,“我現在看看,其實你大眼睛高鼻梁也挺漂亮的,我也缺一張人皮,你給我可好?”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在我的臉上,彈彈彈……
打得我,疼得齜牙咧嘴。
由衷地感慨道,“小妹妹,你皮膚可真好,吹彈可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