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靜的河道旁。
一輛跑車急馳而來,張嵐坐在駕駛座上,一邊駕駛著車輛,一邊在河道旁左顧右盼,尋找那熟悉的身影。
某一刻,她眸光一凝,注意到遠處一道男子身影,那男子坐在岸邊,默默望著夕陽發呆,他的背影拉的很長,在夕陽下說不出的蕭瑟。
“嵐嵐,他在那邊!”秦曉月指著許言提醒。
張嵐應了一聲,把車開到許言身後,推開車門走向許言,還沒走近許言,一股濃濃的酒氣,便迎麵撲來,讓她鼻子不舒服的抖動一下。
“許言!”張嵐呼喚。
許言聽到呼喚,默默的回過頭來,惺忪的醉眼看向張嵐。
這一回頭,張嵐看清了許言,然而卻並沒有重逢的開心,有的隻是震驚、心酸與憐惜。
一年多的時間,許言的變化很大,以前的他張揚而自信,現在則低沉而頹廢。
這種低沉頹廢,不光表現在氣質上,還表現在外形上,多日未刮的胡須,看起來很是雜亂,身上的衣服也因為隨處坐臥以及酒漬侵染,而皺巴巴髒兮兮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酒味。
腐朽,頹廢,暮氣沉沉!
這就是許言此時給她的感覺,一年多的時間,他像是蒼老了十年,再也找不到一絲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她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滑落下來。
一年多的時間,把一個自信飛揚意氣風發的男子,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他又受到多大的打擊呀!
僅僅是想一想,張嵐就頭皮發麻。
這些寫來雖長,其實不過是一個回眸的功夫,許言瞥了張嵐一眼,就淡淡的收回目光,舉起手中白酒,湊到了自己唇邊,往肚子裏灌了起來。
咕嚕嚕!
喉頭上下滑動兩下,灌了兩口後,酒瓶中白酒告罄。
許言抖了抖酒瓶,見無法倒出酒來,把空酒瓶扔到一旁,又從身上摸出一瓶,擰開瓶蓋,就要繼續往嘴裏灌。
張嵐見狀,也不顧的感傷了,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抓住他的手,阻攔道:“許言,別喝了。”
“放開!”許言低呼。
“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張嵐搖頭。
見她不肯鬆開,許言不耐煩了,猛的一甩手臂,喝道:“我讓你放開。”
伴隨著呼喝,一股大力湧出,張嵐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甩的坐在地上,並痛苦的低呼出聲。
“嵐嵐,你沒事吧?”秦曉月連忙湊過來,扶起張嵐關切的說了一句,然後怒視許言,道:“你有病吧,她是在關心你。”
“不需要!”許言道,沙啞的聲音,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秦曉月氣結,氣呼呼拉起張嵐就走,“嵐嵐,咱們走吧,別管他了,讓他自生自滅好啦。”
張嵐並沒有走,而是再次走到許言麵前,奪過他的酒瓶,勸道:“許言,你已經喝了很多了,別再喝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還給我!”許言討要,眼中隻有酒。
張嵐並沒有還他,而是柔聲商量,“你跟我上車,我送你回家,回去我就還你。”
許言多次討要未果,漸漸煩躁起來,諷刺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我早就說過,我有女朋友了,是不可能喜歡你的,也不想再見到你,你怎麼還來糾纏,就這麼缺男人嗎?”
譏諷的話語,宛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宰在張嵐心頭,讓她臉色瞬間煞白,心狠狠顫抖一下,身體也像是被施了定身術,雕塑般凝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