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你張家既然犯我在先,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小崽子,你不要太囂張,我女婿是縣丞,我大兒子是監生,二兒子是舉人,你得罪我張家,吃不了兜著走。現在,你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再賠我兒一百兩湯藥費,此事我就饒你一次,若不然...”
“若不然怎樣?”劉鈞一句話說完,已經欺身上前,一把扭住張屠戶的拎刀右手,一個反臂鎖拿直接扭脫臼了他的右手,然後將尖刀奪下扔到一邊,再一腳將張屠給喘倒在地,一旁張家人一擁而上,劉鈞冷哼一聲,站一個樁,拳打腳踢,幾下間兔起鶴落,已經將那五六個人都打倒在地。
劉鈞走到一邊,將張屠準備殺豬的那把尖刀撿起,慢慢走向張屠戶。
“不要殺我,我錯了。”張屠戶驚恐叫道。他這時記起來,劉家的老二可是個二楞子,完全不是個講理的人,耍混使狠是個不要命的。他是真怕了劉二楞子要跟他拚命,他這老太爺跟個二楞子換命,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劉鈞根本不理會他,繼續向前,張屠戶真的慌了,“我賠你錢,十兩,不,五十兩銀子,一百兩!”
殺豬刀已經高高舉起,劉鈞朝張屠冷笑一聲,然後挾著刀風狠捅了下去。
張屠戶慘叫一聲,一陣騷臭味四溢,他嚇的大小便失禁了。
劉鈞的刀捅下,一股鮮血飛濺而起,劉家的那頭豬在木盆上高聲嘶叫,喉間豬血直噴,淋了張屠戶一頭一臉。
張屠戶抹了一把臉上的豬血,這才發現原來劉二楞子不是要殺他,而是一刀捅了那頭豬。望著已經沒了聲息,卻還在不斷沽沽流著豬血的死豬,張屠戶咽了咽口水,他殺豬多年,自詡力大,可如此幹脆的一刀就捅中了位置,幹脆了結的把豬殺了放血,還能這般輕鬆愜意,這個劉二愣子不簡單。
“張屠戶,放心,殺人是犯法的,我不會殺你的。不過這頭豬是我家的,我宰我家豬不犯法吧?”劉鈞笑著問張屠戶。
張屠戶無奈的點了點頭。
“很好,哦,對了,剛才我好像聽你說要花一百兩銀子買我家這頭豬,沒錯吧?那麻煩你現在付一下帳,現銀一百兩,另外,再寫一篇契約,說明你是自願拿一百兩銀買我家這頭豬哦。怎麼樣,沒問題吧?”
張屠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劉二愣子拎著把帶血的殺豬刀,談笑風聲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兩個五十兩一錠的銀錠奉上,張屠戶又按劉鈞的要求親筆寫了契約,還按了血手印,劉鈞滿意的收起來,納入懷中。
“一頭豬賣五兩銀子,原來我覺得已經有些貴了,可居然還有人非要賣我一百兩,這世道,真是看不透啊,有錢人就是任性。”
劉鈞笑著說完,將那殺豬尖刀一刀砍在木盆上,
“對了,還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其實你別以為有個當縣丞的女婿就很了不起,也別以為有個舉人的兒子就有多厲害,實話告訴你吧,知道我這兩年在府城武學進學吧?
那你也應當知道,武學的武生都是年二十五歲以下的都指揮、指揮、千戶、百戶、鎮撫等在職武官,以及武職官員的應襲子弟,以及武官職員其餘弟侄年十歲以上者,對吧。想想看,為什麼我一寒門子弟,卻能入武學為武生?”
張屠戶一麵在心疼著那一百兩銀子,一麵又在謀劃著要如何報複回去,要把劉家弄的家破人亡,這個時候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
對呀,武學可不是人人可進,武生更不是人人可當的。你進個儒學當個秀才,還可以憑本事考進去,可這武學好像都是軍隊那一塊的,別人插不進去啊,能進武學的武生不是那些應襲子弟,就是那些年輕的武官,這個劉二愣子是怎麼進的武學當的武生呢,難不成他家其實是哪個武官的旁支?
“錦衣大帥劉金吾知道吧?”劉鈞輕笑著道。
張屠戶連連點頭,麻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劉家他哪會不知道,皇帝親賜牌匾‘荊湖鼎族’的鎖口河劉家,不說出過無數進士舉人,許多個太保尚書之類的,光是後來世代錦衣帥,就足以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當代劉家領軍人物劉僑,如今更是太子太傅左都督,難道西灣劉家跟鎖口河劉家有關係,以前沒聽說過啊。
“劉金吾之子劉鋒與我乃是兄弟。”說完這一句,劉鈞不再多言,大步離開,隻留下張屠戶抱著右臂坐在自己的屎尿之中喃喃自語,麵色蒼白,心如死灰,如果西灣劉家真的跟鎖口河劉家有親,那他這下真是攤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