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叛徒。”多爾濟麵對著氣的渾身發抖的父親圖魯拜虎,堅持道。“我是為了大家。大汗,大漢入藏是大勢所趨,是天命,天命不可違。”
他說話的時候,手裏依然拎著那柄帶血的彎刀,就在剛才,他才用這把彎刀將他的二哥鄂木布給捅死了。他的身後,站在伊勒都齊等四個同胞兄弟,更後麵,則站著五人麾下的蒙古戰士。
“大汗,請你立即下令你和四位兄長以及兩位活佛和第巴的麾下放下武器投降。”伊勒都齊也提著刀上前一步。
固始汗望著那次妃生的五個兒子,不由的怒極而笑,“哈哈哈,若是我不答應,你是不是要提劍把我也給殺了?”
“就算你不答應也沒什麼用,我們已經擊潰了山下的兵營,也攻下了布達拉宮。而且,我們已經派人向藏南和青海的漢軍送去急信,請他們率兵入藏。”伊勒都齊勸說固始汗,“父親,是你以前教導我們,永遠不要去打一場必輸的仗。為何現在,你卻執迷不悟?跟大漢作對,我們永無勝算的可能,那是必輸的仗。”
固始汗扔下了手中的劍,拖開一把椅子坐下。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將杯中酒飲盡。
“你們以為真的投了漢人就有好下場?還是你們以為自己有一半漢人血統,就真把自己當成漢人了?”
多爾濟卻是不以為然的道,“父親,不要把大漢想的那麼可憎,看看漠北和漠南的蒙古諸部,他們先後降服了大漢,結果呢,他們下場很壞嗎?我看不見得吧,他們如今都是大漢主的封侯,有自己的爵位封地,依然還管著自己的部民,卻還拿著大漢的俸祿,尤其是他們與大漢商人貿易合作,開礦山建工坊,合作畜牧養殖,如今一個個活的多滋潤?”
固始汗不屑的看了兒子一眼,“蒙古人不再遊牧,被劃分草場固定一地。他們不再遊牧狩獵,卻開始建城堡開礦山建工坊,蒙古的貴族們不再騎馬射箭,卻整天穿著絲綢,談論著金銀買賣,你覺得他們還是蒙古人嗎?”
“我覺得這沒什麼,整天東奔西走,打打殺殺,甚至茹毛飲血,這樣的生活就是蒙古人嗎?我看未必,過上更好的日子,難道有錯?年青的勇士們不必早早的在戰場上喪命,難道不好?父親,你老了,你的觀念落後了,沒有誰想一直過著那麼辛苦的生活。”
圖魯拜琥覺得自己和兒子完全說不下去了,這些年輕人已經完全被另外一種生活所影響了。
又飲下一杯酒,他長歎一聲,目光掃過幾個兒子,最終隻得道,“我可以下令讓他們放下武器,也可以把烏思藏大權交給你們,但有一點,你們必須放我們離開。”
“你要離開?”
固始汗點點頭,“我左右不了你的想法,我也不攔著你們降漢,卻過你們想要的生活。但是,我不想給那個年輕的漢皇下跪屈膝。”
“好,你們想走可以,但人不能帶走。”伊勒都齊回答,“還有,五世師徒兩個也不能走。”
“不行,他們必須跟我一起走。”
“絕不可能。”多爾濟強硬的道。他深知這師徒兩個在藏區的影響力,以及對蒙古人的影響力。若他們走了,到時在西域振臂一呼,搞不好藏區就要動蕩不安。
昌都,青海、烏思藏、西康三省交彙之地。
張煌言率領的兩萬兵馬已經出了青海,進入了西康,他將在這裏休整補給過後,直接進入藏區。
出昌都後,張煌言有兩條入藏進兵拉薩的路線,一條是北線,昌都到那曲然後到拉薩,一條則是昌都到角木宗再到拉薩。
張煌言的兵力並不多,兩路進兵並不適合,他必須選擇一路。
“屬下認為我們應當選南路,這樣的話,我們還可以靠近藏南的那支兵馬。互相呼應,大大增加我們的實力。若是能接應藏南兵馬北上,兩軍彙合,那我們兵力倍增,勝算更大。”師參謀長向張煌言建議道。
“藏南的兵馬未必會聽我們的。”張煌言道。
“那也沒關係,起碼他也是朝廷的兵馬不是,我們靠近他們,不管他們出不出兵,起碼也是一個後援啊,我們不再是孤軍深入。萬一真的作戰不利,我們說不定還能撤入藏南休整一下呢。”
對於參謀長來說,狡兔有三窟,而一個合格的參謀長,每次製定作戰計劃,都必須有三套方案,除了主要方案得有備用方案,得早做好萬一作戰方案失敗後的搶救補償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