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方才忘了,宮裏的有些事情往往是容不得旁人插手的。先下莊妃懷有龍嗣,萬一有什麼差池他們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哪裏會在這要緊的關頭聽一個不知根底的小婢的話呢?主子休要將此事放在心上,您不要多想了。”淺雲額上出了薄汗,快步往禦花園外走。
“我知道了······”
“二位留步。”
一個身穿銀灰色華服的男子從假山後移步出來,聲音裏滿是戲謔。
“見了本王還不下跪,好大的膽子。”男子勾起沈墨的下巴,眼眸微眯。
沈墨忘了身份與他抬頭對視,絲毫沒有宮中奴婢該有的怯懦模樣。這人的容貌身形與公孫玨像了七八成,可性格氣質卻南轅北轍。
“奴婢新入宮不知您是王爺,未及時行禮還望您不要怪罪,”沈墨一瞟托在下巴上的手,“隻是王爺如此抬舉奴婢,叫人情何以堪?還望王爺高抬貴手,好讓奴婢盡了禮數。”
“不卑不亢,有幾分膽氣。”男子唇角一勾,鬆開了手。“你既不知本王,爺就告訴你。爺是皇上的三哥瑞親王,聽明白了嗎。”
“奴婢給瑞親王請安。若是王爺無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沈墨轉身剛走了兩步,便被一股力量拽了回去,腰上箍了條手臂。
“王爺!”淺雲失聲驚叫,卻不敢上前拉扯,手中的食盒攥的緊緊的。
沈墨使出肘擊,趁背後人躲避的機會扳其大拇指借巧力脫了身。
沈墨不懂功夫,但是速度和靈巧占了先機。淺雲即刻將沈墨拉到身後,隔在了二人之間。
“你叫什麼名字。”公孫瑞負手而立,眼中盡是玩味。
“無可奉告。”
“那爺今日就跟著你,看你進哪宮的門,侍奉哪家的主子。”公孫瑞冷嗤,食指碰了碰鼻子。
“我說,你好歹也是個皇族貴胄,怎麼盡幹些地痞**的勾當?往日裏喝茶遛鳥招貓逗狗,真讓你們輔佐君王,能嗎?”沈墨一口氣說完,不管結果如何,隻管扯了淺雲撒丫子快跑。
“有意思。”
公孫瑞沒有在身後窮追不舍,因為地上大大咧咧反光的腰牌實在顯眼。
淺草。
************************
“師兄,你這是到哪去?”
“朕聽聞莊妃不適,去金縷殿看看。”公孫玨眼力極佳,看到陸妙箏手上拿了淺草的腰牌,不動聲色的說道:“你身為尚儀還為宮女奔走,如此事無巨細固然盡職,但也過於冗雜操勞。”
“師兄說的是這個?”陸妙箏眼睫低掃,“說來也怪,方才瑞親王親自來訪,讓我務必找到這個宮女。至於其中緣由,妙箏也不敢揣測。”
“依你看,瑞親王是拿這宮婢問罪還是別有意圖?”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怒氣未消,倒像是意猶未盡。師兄,若瑞親王哪天問你要人,你可不要吝嗇。”陸妙箏把腰牌遞給公孫玨打趣道。
“李正,你帶陸尚儀替朕到金縷殿走一趟。”看著公孫玨遠去的背影,陸妙箏方才有些疑問卻沒有說出口,反觀李正,他倒是毫無意外的平靜,笑了笑便替自己引路。
“李公公在皇上身邊侍奉的久了,果真比旁人更能洞悉皇上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