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下子精神許多,爭著從窗口往下望,飛機也在按照預定程序一點點下降。不知道是不是飛行員也和我們一樣歸心似箭情緒比較激動,飛機仿佛喝醉了酒極不平穩,最後落地時迫不及待地哐當一聲驟然撞地,有幾個行李艙門也應聲打開,我們被顛得難受極了。
剛走下飛機,一陣熱浪撲麵而來,炎熱的空氣不禁讓我呼吸困難。阿克拉的機場非常簡陋,一個灰蒙蒙的兩層小樓,好像我們國內的一個縣級車站。跟黃金海岸怎麼也對不上號,令我非常失望。
入關頗費周折,從下飛機到出口,需經護照審查、行李檢查等入關手續,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的例行檢查,工作人員要把每件行李箱都打開翻看讓人難以接受。一位膚色黝黑的男性海關工作人員,端坐在窗口內,例行公事地幫我們填了一些表格,然後抬起頭來張開嘴巴露出他那十分潔白的牙齒正兒八經地問道:“先生,我幫了你的忙了,你拿怎麼感謝我呢?”他鼓著腮幫子一雙賊溜溜地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得我心裏直發毛,我的心頭砰砰直跳,仿佛掉進了獅子口裏,我的右手下意識地伸進褲袋裏,五根手指緊緊拽著阿龍托我攜帶的幾千美元,咬緊牙關下定決心,誓死保衛老板的財產安全。出國之前老板曾經叮囑我:“出海關時海關的黑人工作人員多半會找機會撈一些油水,你一定要頂住千萬不能給錢。”我和黑人僵持幾分鍾,到最後終於毫發無損地過了關。人早已嚇出一身冷汗。畢竟那可是人家的地盤,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走出機場的大門,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團黑影在向我們招手示意,阿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喜悅的神色,那是老板的司機和土翻譯,一位名叫納納的黑人小夥,會說點漢語。此次去加納淘金,這小夥子是我們的助手和最堅定的支持者之一,他曾往返中國與非洲好多次,對中國的情況非常熟悉,從最初的資料收集到後麵的簽證辦理,他給了我們莫大的幫助。
剛一見麵,納納給我們一個熱情的擁抱,他挺著啤酒肚笑眯眯的和我打招呼,忙不迭的向我介紹起加納的情況來。他走在加納的大街上就如同在自家的門前散步一般,聽他如數家珍的介紹著加納的曆史、文化、風俗,看得出他深深的愛著這片土地和這裏的人們。
也許是見到我們使他的情緒非常激動,他的語速越來越快,我和阿龍隻能靠猜才能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他變戲法似的拿出兩盒藥遞給我和阿龍,嘴裏不停念叨著“馬拉利”(瘧疾),我一看,居然是我們廣西桂林生產的中藥:青蒿琥酯鈉。他告訴我們,這是一種治療瘧疾的藥物,對已經感染瘧疾的患者非常有效。在非洲大部分的地方,瘧疾都是一個實在的威脅,隨身攜帶治療瘧疾的藥物很有必要,大部分治療瘧疾的藥物都有很強的副作用,隻有中藥的副作用比較小,也最好用。拿著納納口中治療瘧疾的靈藥——青蒿琥酯鈉,我和阿龍相視一笑,心中自豪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