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還有幾包方便麵,今晚肯定有事。我問納納還吃不吃麵,他說不餓。我說你吃不飽就打不過老狼。他和我比一個健美的姿勢,胳膊就比我的腿細那麼一點點。他問我如果老狼抄家夥對付咱們你害不害怕?我說當然害怕,一槍就死定了。他笑話我不夠勇敢。他是叢林戰士啥都不怕。我說你錯了,不害怕並不等於勇敢,心裏害怕還要堅持麵對才是真正的勇敢。他想了想立刻拍拍胸脯說其實他也有一點害怕,可是他會保護我的。我看了看他的大肚腩,心裏想這肚子當盾牌倒是一塊好料,真要動起手來你還不比我快。
我點了一根蠟燭坐在走廊外麵抽煙。朦朧的燭光映照之下,鄰居們在做晚飯。如果能利用眾人之力對付老狼就好了。納納絕不能出事,當然我也不能。有一個鄰居來感謝我和納納剛才的盛情款待,我們聊了起來。他叫伽馬,住在凱特威,因為聽說要開關,十天前來到這裏。誰知情況有變,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時候才開關,他準備要回去了。
他問我要多少貨?我說每月至少一千噸,越多越好。他搖搖頭說要那麼多啊?我說了工廠的位置。伽馬說他也知道那個院子。我說我們的老板已買下那塊地,兩百噸的機器設備馬上搬過來建廠,歡迎前去參觀。他點點頭說願意給我們送貨,問我怎樣付款?我說等技術部的報告出來就付,隨便你要現金還是支票。他問價錢怎樣?我說需要找老板商量一下,價錢包你滿意,我們的鍋爐可不是吃空氣的。他問老狼供的貨怎樣?我說到目前為止合作很好。他說有一批含量百分之二十的能不能消耗掉?我想老狼送的很多貨平均都不到百分之二十。
我告訴他暫時湊合著使用吧,以後還是要好好貨。他出了一個非常便宜的價格。我確定是運到工廠的價格後,心裏大罵老狼不厚道。我問貨在哪?他說在那邊。再問他啥時候能運來,他說隻能等關口開放。我說寧願多付錢,能不能盡快發貨,我們不能空手而歸。他說沒辦法,即使偽裝成讚比亞礦區的貨,找人出手續,那邊也不會放行。伽馬說完後就走了。毋庸置疑,我們被老狼耍了。
“我早就知道。”納納說,“所有人說的都一模一樣。”
“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曾經告訴過你他的貨都不好。”我心想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也已弄明白一手貨的行情,老狼已沒啥看頭。我們去阻止他。我朝納納吹了一口煙霧。他點燃一根煙,笑問:“怎樣?隻有你自己去阻止麼?我呢?”
“那當然,就我們兩個。”
“哦,你會中國功夫,教我一些吧,夥計。”納納笑道,他跳起來和我比劃著從電影裏學到的拳腳。我拉他坐下說,我不會功夫,可我有我的方法。我指了指腦袋。他怨我不夠朋友,不教他功夫。我想今晚可能會有意外,教他一手關鍵時刻防身也好。我拉他回到屋裏,告訴他就教一下,一定不要輕易使用,除非老狼要殺你。
納納急不可耐地馬上發誓不亂用。我簡單比劃了一下,他說這麼簡單?行麼?我說電影為了演得精彩,往往要加入很多花招湊夠九十分鍾讓觀眾過把癮。我拿一個空塑料瓶給他自己練。他練了幾下終於找到感覺,自己又添加一些耍帥的動作,還學著李小龍哇哇直叫。看他爆發力那麼好,我都有點後悔教他,萬一他下手太狠,弄出人命怎麼辦。
納納又纏我再教一些招數,我說等我們活著回去再說吧。他說別擔心,紮馬步比個姿勢。我說早點休息吧,今晚將會有大動作。他躺下後還在比劃,折騰一會兒後也打起呼嚕。我也想睡了,實在太困了,可一直熬到半夜也沒睡著。納納忽然醒了,坐起來。我說現在還沒事看來今晚沒事了。納納說你睡吧,我值班。難得他這麼勤快,不一會我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醒了過來,左胳膊底下仿佛壓著一個東西。趕緊爬起來看,天已蒙蒙亮,床上也沒啥東西。再看看胳膊,上麵居然有一個核桃般大的紅疙瘩,不痛也不癢。記得以前曾經有人跟我說過,不疼不癢的疙瘩更可怕,嚇得趕緊撓。這時,納納也醒了,看了看我胳膊上的疙瘩說蚊子咬的。來時他曾經說過,雖然在湖邊,但是蚊子比城裏少多了,不用擔心。
我們幾個晚上在外麵坐著都沒見到蚊子,隻有別的蟲子來參觀。可能魚兒吃光了蚊子的幼蟲。我笑說今天很幸運。納納說那當然,蚊子從來沒喝過其他人的血。這麼偏僻的地方該不會有瘧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