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個高地找到兩格信號,老狼撥通阿龍的電話。阿龍問現在怎麼情況?我說到現在為此也沒見到一塊石頭進入讚比亞的境內,他一天又一天的推脫,到現在還說今晚交易。阿龍說晚上太危險,不能交易。我說晚上連人都不可能過關。白天更不行了,旅館裏還有這麼多人在等開關。就算白天車子能過境,也會有哨兵跟蹤到廠子封門,因為我們肯定拿不出正規的剛果文件。
阿龍說那老狼這不是瘋了嗎,你們馬上回來吧?今天某人過生日,公司全體員工都在吃烤全羊和烤雞。我說從我們來的那一天,我們的車子就一直被老狼開到那邊,現在要都要不回來來了,而且他回來幾次都是坐別人的車,直到現在他才開我們的車子回來,車子很髒,保險杆都裂了。可能跑了好幾天,估計現在快沒油了。車子又被老狼的夥計開跑了,我叫納納坐在車上別下來。他可能被人逼債,急了。
我將自己的推斷和別人的證詞,還有弗萊德的報價都說了。阿龍也有一些惱怒,說我們太輕信於他。我說剛才我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叫他一起回恩多拉解釋明白再來,他又放棄最後一次的機會。我們要不要拿下他?阿龍說算了吧,這樣做太危險,你們先回來再說吧。我說趁現在拿下他沒問題,萬一以後找不到他怎麼辦。老狼忍不住要接阿龍的電話。阿龍不懂英語。我聽見老狼和翻譯在跟阿龍撒謊,他們說貨已準備好,就在那邊。我不肯過去看貨,也不讓納納去,不能確定噸數和價格就不能做文件,我還和別人吹牛。
我點了一根煙用力抽了一口。一會老狼把電話遞給我,翻譯說都已經這樣了,趕快回來吧,別理他了,惹急了他就怕你和納納有危險。距離這麼遠,老板也沒法支援你。我說好吧,就當給他一個機會。我們收拾完東西就走。翻譯將電話遞給老狼。老狼拿了電話又開始胡說。我也懶得聽他胡扯,獨自回屋收拾東西。
一會老狼進來跟我說你不能走,必須等到晚上交易之後才能走。我說老板已經取消交易。老狼又要我給阿龍打電話,我說老板剛才已說得很清楚,我不想再重複,我們現在馬上走,你馬上叫傑克將我們的車子開過來。我到門口喊老板娘算房費,連老狼的房費也算給她。老狼拉住我的胳膊坐在床邊,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能回去,小韋。我第一次覺得他的黑手很髒。我說我們現在必須去。
老狼微笑著說路途遙遠,你們一定會迷路的。我也微笑說你別擔心,納納認識路,而且我在中國開車很多年,中國的版圖比二十個讚比亞還要大,不要和我說路遠。其實我早習慣出門前看地圖,來之前我已知道另外一條路,不用穿過剛果,就是繞道兩百公裏。老狼說你沒護照,我說老板會給我們辦新護照。我低著頭不停地收拾東西。其實很多東西都不用帶了,三分鍾就能收拾好。我慢慢磨蹭看他還能耍怎麼花招。老狼右手伸進西服的裏麵口袋,我以為他要抄家夥,心裏非常緊張。誰知他隻是掏出電話看了看。
一陣發動機的引擎呼嘯而來,我出門一看,隻見我們的車子停在柵欄外麵。納納坐在副駕駛上,放下玻璃對我說沒柴油了。他們果然是沒油了才回來。我走過去,老狼跟在後麵。車子沒熄火,油表已亮起黃燈。我決定再試探老狼一次。我說我們現在就走,怎麼樣?我一邊檢查材料,一邊拍拍腰包。老狼立刻樂了,是的,我們走吧。他還不放棄妄想。我說給我一分鍾,我們一起回去。我招呼納納一起回屋。納納說我們為什麼不能在那邊處理老狼。我問他,你得到了我們的護照嗎?納納非常得意地掏出兩本護照。哈哈,我終於搶回我們的護照。看他的表情不隻是傑克不高興那麼簡單。我表揚他幹得好。納納說我們不能去那邊。如果我們去那邊,他不能說不。我說不用擔心,趕緊鎖門留在車內。我出門後故意大聲叫阿德去找瑞克斯。阿德一溜煙跑了。
老狼做賊心虛,過來說沒有,沒有別人,隻有我們到那裏處理我們的業務。我說是的,可這裏的石頭與別人不同,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得到的百分比。叔叔知道這些石頭非常好,我需要他和我一起去。老狼拿出手機給我看時間說已經三點多了,來不及等瑞克斯了,要不在天黑前就跑不到礦區。
我說行,你等等。我喊弗萊德,伽馬一起去。他們幾個人應聲而出。我朝他們眨眼說到礦區看貨,請幫我看看含量。沒等他們答應,老狼就急了,過來想拉我到一旁。我躲開他又來拉。納納看見不對,推開車門跑過來。我趕緊喊他留在車上。可是已經晚了。傑克開著我們的車子朝關口的方向跑了。老狼的表情立刻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