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跑過來和我們打招呼。他證實了剛才的倒黴蛋是個從犯。我問他現在清理所有的垃圾麼?他說現在路比亞村又幹淨了。我說你們警察每天打掃垃圾很辛苦。他說感謝我讓他們發現了垃圾。納納糾正他是伽馬等人晚上抓住的賊。我說還要麻煩你去和剛果警察說明情況,拿回我們的車子。他說沒問題,那剛果警察的老婆就住這個村,很快就能找到他。納納和瑞克斯跟他一起去了。阿德遞給我麵包,問發生什麼事?我告訴他也沒什麼,隻是抓了一些賊。我掰了半個麵包給他。他問我要回去了嗎?我說車子回來後就走了。他問我還回來嗎?我說不一定,瑞克斯肯定會回來,我給你買些筆和本子叫他帶給你。阿德蹲到地下不說話了。
納納他們和剛果警察一起回來了,他大老遠就喊小韋,我們去拿車吧。我說你們去吧,我要和阿德說點話。納納提了兩個柴油桶,弗萊德自告奮勇開車送他們到中間地帶。趁他們調頭,我回屋找了一個空瓶,叫阿德遞給納納。阿德回來後我告訴他以後有事就找瑞克斯幫忙,他點點頭。
我和鄰居們閑聊了一會,聽見車喇叭響個不停。隻見納納凱旋而歸,他停車在門前。我過去轉了一圈,除了前杠破了,備胎丟了,別的地方都沒事。我問他車況還好麼?他說應該沒問題,還可以跑長途。
伽馬、祖馬他們和老狼也回來了,隨同的還有四個警察。老狼手上的那兩個大金戒指不見了。他乖乖弟站在車旁,警察拿了一疊文件問眾人有沒有要說的,問清楚後就將他交給剛果警察了。我小聲叮囑納納去叫薩拉。回到進屋,我說車和護照拿回來了,我們的運費怎麼辦?薩拉說他們從索馬裏司機身上搜到一些現金,可現在和卡車一起扣押,暫時不能給我們。
他們分明是在撒謊。卡車從恩多拉到這裏,司機路上吃飯加油最多花兩千美金,怎麼會搜到一千美金。不過我手裏的收據是老狼給我寫的,它也不能證明是我給司機的。警察也想弄些油水,看來拿回運費有點難了。我問薩拉能不能將老狼扣在這裏,他說如果沒調查清楚可以繼續關他幾天。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這次全部的費用都算在老狼身上,以後再和他一起算吧。反正我知道他在青克拉還有一個家,五千美金還是值的。警察將老狼推上車。我叫納納跟車一起送他過關。看著他在車裏垂頭喪氣的樣子,忽然想起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於是隔著車門對老狼說,直行才是一個男人。中文意思好像走正道,才像個男人樣。瑞克斯說伽馬等人告老狼盜竊,他已供認畫押了。
我問瑞克斯哪有輪胎打氣的地方。本來還想碰碰運氣的,可輪胎缺氣跑五十公裏恐怕不行,路況這麼差。瑞克斯說有,就在前麵。我叫他開我們的車子去打氣。
眾人和村民還在爭吵,我也理得搭理他們,打盹。不一會兒,他們回來了。納納說老狼已被交給剛果警察,那邊昨天剛得到消息,已經急得不行,也要治他盜竊罪。原來該他倒黴,那些小賊半夜也看不清,竟然把某部長的貨也扒走一些。這次夠他們受了。這幾天我們都忙著對付他,現在坐下越想越生氣。明明清楚我們公司實力,不是其他中國工廠能比的,還敢動歪腦筋。公司那麼多人,老板不派別人派我來,他也不想想為什麼。我給他幾次機會罷手,他還不死心,還和我玩黑的,以為沒車沒護照沒信號就能逼我交錢。
我使勁咬著麵包充饑。最快明天淩晨才能回到恩多拉。回去後我就給他算個賬,叫他還錢。當然還有納納的一份。以後他肯定還會去公司和他要。否則,這十天住這個髒旅館,吃不飽,睡不好,還被蚊子咬出瘧疾,還有精神損失。按每天要他賠我也不多吧?我在村裏溜達了一會。路邊擺攤的婦女和小孩都衝著豎起大拇指。
瑞克斯也回來了,四個胎都充好了。我們煮了一些雞蛋就著麵包填飽肚子,收拾東西,算了房費,賠了爛門的錢,叫上阿德上車,捎他一段。我們和旅館的人告別,邀請他們去恩多拉找我。
到阿德家附近放下他,將剩下的麵包和雞蛋都給他。我們爬上山頂停車,回頭再看看路比亞村,它已消失在叢林裏深處。由於我們的到來驚擾了寧靜的村子,不過我們是被迫的。現在也幫他們掃除了垃圾,村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