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錦氣惱的瞪著我。我少不得一直陪笑,許久她才悶聲開口:“你這病是假的吧?”
“被你這麼一鬧,我都忘了吃解藥了。”我自香囊中拿出準備好的解藥吃下去,身上那些風寒症狀頓時便消減了下去。
“我就知道,”淩錦嘟嘴,“方才見你匆忙進屋,你現在就要走了?”
“嗯。”我點頭。
“這麼急,也不知道那個姓景的長的多好看了,讓你這麼神魂顛倒的。”淩錦咕噥了一聲,提起那一襲白衣的少年,我臉上慢慢浮起一絲微笑。
淩錦嫌棄的看著我這個樣子,撇了撇嘴,臉上又染上一層憂慮,低聲開口道:“你去江南這件事,蕭宴恐怕是知道了。”
聞言,我心頭一蹙,看著淩錦。
“並不是我告訴他的。昨日碧梨在船上給你說那件事的時候,你們雖在屋外,但習武之人卻是能聽到的。我也是那時聽到碧梨提到那個姓景的我才去問她的,不然我才懶得管你的事。那時候蕭宴就坐在我旁邊,我清楚地看到他在聽到江南那邊傳來消息的時候他眉頭皺了一下。”
我聽完沒有說話。
那時我去江南,本來計劃的很好,決計不會被人發現紕漏的。可誰知宮裏突然有小宴,要我娘親帶我去參加。我雖然同今日一樣將院子裏四大丫頭之一的雲容易容成我的樣子留在院子裏掩人耳目,但樣子再像我她也不可能瞞過我娘親啊。
誰知蕭宴知道了我偷跑去江南,隻告訴雲和她們說也不用假裝我在,就直說我被他強拽著出去玩了。然後他便趕著追我,找到了正對著景的身影發呆的我。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哪些。可我清楚的知道他看到了我看景的眼神,看清我那幾日心不在焉的原因。因此江南一遊後,他一改往昔張揚的穿衣風格,隻穿那浩然無塵的白衣。
我看著他每日穿著與其氣質極為不符的白衣在我眼前晃悠,分外刺眼。我很想告訴,還是那絢麗中帶著沉默的藍色適合他,但這句寓意深刻的話就像我們之間那層緊繃的白紙,我不敢捅破。
心下隻覺有一團煙霧籠罩著,不痛卻空蕩蕩白茫茫的,我開口道:“知道了就知道吧,這樣我心裏還能輕鬆一些。”
“輕鬆?”淩錦皺眉看著我,眉心微折蘊含著江山如畫的絕美,“月兒,你不會是等著蕭宴來退婚吧?”
“我並沒有這麼想,”我像是被什麼給蟄了一下,眉心一驚。淩錦注視著我,明亮的眼睛像能看透我的內心。我轉向一片昏暗的房間將混亂的心情沉澱,然後輕聲開口,“我到現在為止,從沒有這麼打算過,我從來不敢去想。”
不敢去想,此刻的輕鬆歡愉在以後會變成怎樣的支離破碎滿目瘡痍。人生若隻如初見,我隻想停在這個最初。
房間裏默然昏黑,許久的沉寂之後淩錦才終於開口道:“我管你悲喜、管你苦痛、管你顛沛流離、管你痛苦無依。但我唯一不管的便是你的姻緣。隻是我要你記得,不管未來的一天你走到哪一步,我都會護你如初。你明月夜是我淩錦此生第一重要之人,沒有你,我在這個世界永遠都是漂泊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