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昨日站在紅袖軒門口,王風也從未露出如此呆滯的表情。像是三魂七魄都被抽離了身體一般,整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在項寒身上停留著。
嘴巴半張著,鍾天看著木偶一般的王風。伸出手,在王風眼前晃了晃,疑惑地詢問出聲。
“王風,你中邪了?”
王風剛剛從震驚之中恢複過來,便聽到了鍾天所說,隨之臉上浮現出氣惱之色。看著眼前不成器的鍾天,用力地拍著自己的大腿,疼得王風自己也是呲牙咧嘴。
“閣下……閣下乃是項寒項穀主?”
語氣伴隨著身子顫抖著,即使已經鼓起了勇氣。可見到這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心智成熟如王風,也是止不住此刻心中大駭。
項寒瞟了王風一眼,並沒有回答王風所言。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鍾天,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之中帶著絲絲玩味。
鍾天不解,順著項寒看向自己的視線,向著自己的下擺一看,那所掛著的尊品玉牌,出現在鍾天的視線之中。
摸了摸自己滿是胡茬的下巴,項寒看著眼前的鍾天。雖說鍾天今日,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那一日山村之中,僥幸覺醒脈道的少年,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兩人。可鍾天眼神之中,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還是讓項寒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果然還是走上這條路了啊。”
撓了撓頭,鍾天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自己能夠覺醒脈道,能夠成為煉器師。與眼前這一位僅僅隻是萍水相逢的中年人,都有著莫大的關聯。
“是的,晚輩能夠有今日的成就。全是倚靠前輩饋贈。”
雙手合攏,重重地向前拱手,鞠了深深一躬。對於項寒,鍾天心中,隻有感激,全是感激。
感受到了鍾天手上動作之中所帶心意,項寒也是微微點頭。接下了鍾天行的這一禮。
“既然你已臻尊品,那一本煉器築基,與你而言,用處已經不大了。”項寒頓了頓,接著說道。
“裏麵的宗品寒氣陣,根本不適合此刻的你。你仔細回想一下,那日尊品考核,凝練的時候,是否很吃力?”
神出鬼沒,料事如神。鍾天此刻,早已被項寒所言震撼。項寒像是看著自己煉器一般,一針見血地指出了自己當日的不足之處。
的確,尊品考核,考驗的便是煉器師對於刻形的造詣。
身為斬業之主,鍾天對於刀的理解,早已遠遠高於同級別其他的煉器師。但那日的考核,依然舉步維艱。不足之處,想來想去,也就是眼前的寒氣陣法了。
鍾天驚訝的表情,怎能瞞得過眼前這一隻精明的老狐狸。項寒立刻知道,自己猜對了。鍾天雖說成為尊品很勉強,並不是他的天賦不夠。
恰恰相反,能夠在以宗品寒氣陣,強勢通過尊品的考核。正是鍾天神乎其神的天賦體現。
“圖騰脈師,煉器天才……有趣,有趣。”
項寒若有所思的說道,可腳上卻有了動作。自顧自地走上前,絲毫沒有在意鍾天的反應,直接揉了揉鍾天的頭發。像是長輩撫摸晚輩一般,力度不大,卻滿是慈愛。
這下,輪到鍾天傻眼了。看向了一旁的王風。可不看還好,一看,再次無言以對。
一旁的王風,半屈著膝蓋,看著項寒,雙目之中滿是精光。像是兩道流淌的星河一般璀璨奪目。一邊半蹲著,一邊還癡癡地笑著。仿佛像是等待著主人撫摸的愛犬一般。
“我說鍾天,我怎麼說也是你舅……救命恩人。就被長輩摸了一下,你就這麼大情緒麼?”
眼前出現一張滿是無奈的臉,項寒也是尷尬一笑。一個走神,就摸上了鍾天的頭。可心中的疑問還未解開,自己是萬萬不能夠輕舉妄動的。當下便開始狡辯起來。
“還有,得了這尊品寒氣陣,便好好煉器。這一處風月之地,不是你這小孩子能來的。”
甩出一卷泛黃的卷軸,那彌漫著古樸之氣的紙張,像是經過了漫長歲月一般。
鍾天看到項寒如此隨意地便扔出了一卷尊品寒氣陣的卷軸,不禁感歎這手筆之大。然後手忙腳亂地接了下來。看著漸漸遠去的項寒,想到剛剛項寒所說,心中隨之一陣無語。
“項穀主,我不也是在這兒風月之地,才遇見您的麼。”
小心翼翼地收起卷軸,鍾天看著項寒遠去的方向,憤懣得說道。可想到自己方才對項寒的稱呼。頓時,臉上的憤懣僵住了。
“項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