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婷聽罷,嬌軀驟然一緊,紅唇悄無聲息地長成了一個極為誇張的角度,簡直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一般。而後又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纖手輕輕將那吃驚的表情給掩蓋住,對著鍾天說道。
“你……你為什麼還有意識?!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恢複了神誌的?!”
見何婷如此驚訝,鍾天也是有些無可奈何。一般人發現自己的蠱惑之術失敗之後,不都是第一時間要殺掉眼前之人麼?何婷倒好,還給了自己喘息的機會。
可轉念一想,這又何嚐不是何婷善良的一麵呢?雖說一開始對自己懷有敵意,可一旦發現了自己身懷雪崩陣法這一至寶之後,為了妹妹便放下了心中的殺意。若不是身為女兒身,這般拿得起放得下,是非利弊分的清的豪情,也是頗有幾分瀟灑。
“我自有破除蠱惑的方法。你以為我能夠十五歲達到天靈脈境,全是藥罐子泡出來的啊?如果真是藥罐子泡出來的,那看來你是救不了你妹妹了。”
鍾天自然不會說出自己有著釋迦珠這般天材地寶,能夠破除蠱惑,清心靜氣。先不說眼前的何婷會不會眼紅,然後殺人奪寶,單單隻是因為青燈護體這一張底牌,都足以讓鍾天有理由隱瞞下釋迦珠的存在。
見鍾天不願透露出方法,何婷卻也是沒有往心裏去。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欣喜地說道。
“你有雪崩陣,你一定能幫我的!解救我妹妹的希望,便拜托給你了!”
話音剛落,何婷猛地站了起來,緊緊地攥著鍾天的肩膀,興奮地搖動著鍾天。可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神情驟然變得低落起來,雙手鬆開了鍾天的兩肩,無力地拉攏著。
“你剛剛受蠱惑之時,曾經說過你的雪崩陣,並不是來自與霜花門。我記得霜花門對於這一類不傳秘技,乃是看得很嚴。雖說你那雪崩陣之中的寒氣,與那一日門主所施展的,極為相似。”
何婷垂著眼瞼,雙眉也是委屈地拉攏著。頓了頓語氣,瞥了鍾天一眼,見鍾天臉上依舊是一副古井無波的表情之後,方才開始繼續說道。
“可,若沒有那真正雪崩陣之中,所蘊含的那一分極為純淨的封印壓製之力,恐怕是過不了那賊人所設計的陷阱……”
鍾天聽罷,嘴角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先前,自己隻是十分心疼何婷那悲痛欲絕的模樣。方才出言幫忙。可畢竟人家乾坤境,都是沒有辦法出手,自己一個天靈脈境界,便直接就是出言相助。若是真的沒點本事兒,鍾天也不敢在這母老虎麵前誇下如此海口。
“是不是真正的雪崩陣,我不知道。可我畢竟是脈門五分冰象之人,若是論冰象脈力的封印壓製屬性,怕是也不會太弱吧。”
俏臉之上,驟然浮現出陣陣詫異之色,顯然對於此刻鍾天的出手相助,還將自己的底牌修為暴露出來,感到十分震驚。
畢竟,自己先前如此無禮地對待鍾天,不僅沒有與鍾天坦誠相待,而且更是收手為借口,以達到蠱惑鍾天心智,從而得到鍾天手中那雪崩陣的目的。
一想到這裏,何婷俏臉之上,不禁有著陣陣潮紅湧現。不再敢看鍾天的雙眼,心中驟然充滿了羞愧。
而站在一旁的鍾天見狀,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眼前這位,可是有著乾坤境界的高手。此刻卻是一副像是小孩子做錯事情的模樣,哪裏還有半點方才睥睨天下的霸氣。
“對了,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何婷瞧見了鍾天臉上的尷尬之色,也是隱隱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當下也是慌不擇路,直接問起這般問題來。
“我叫鍾天,不是跟你說過了麼。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該怎麼去營救你妹妹。也算是還了我欠你的人情。畢竟先前那錦袍男子的死,我也脫不了幹係。”
鍾天雙手環抱胸口,有些無奈地說道。盡管自己也是在魔煞穀呆過一段時間的人。怎麼說也應該是會多了幾分殺伐果決。可畢竟從心底而言,鍾天依舊不願像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惡徒一般草菅人命。
而且,也是自己無心冒犯錦袍男子在先。錦袍男子雖說也是令鍾天感到不快,可也罪不至死。
至於李飛,那便是死有餘辜了。即便今日何婷在場,也是出手阻攔鍾天與李飛之間的恩怨,那鍾天想來也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何婷聽罷,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暖流。北玄境,正如它這寒冷的天氣一般。就連人心,也是極度地寒冷。身為霜花門的外門弟子,何婷雖說過著外人看上去十分舒坦的日子,可真正內心裏頭的苦澀,也隻有在人後自己品嚐。
“其實,若不是霜花門那些眼高於頂的內門弟子,不願出手相助的話。我……我也不會落到今日這般,與妹妹咫尺天涯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