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解下已經被血水浸濕的白衫,鍾天手中朝後邊一甩,血衣飄散在空中緩緩落地。瘦削的背後,兩具漆黑的紋身驟然一亮,讓原本溫婉如玉的少年,此刻更具幾分猙獰之色!
目光一掃,停留在其餘幾位侍衛身上。看著鍾天此刻通紅的眼神,幾位侍衛頓時感到全身上下皆是被看透了一般,一股涼意直直地從尾巴骨直竄天靈蓋!
“六爺……六爺對不起,我們下次一定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了!”
雖說一直與狡兔對弈,但是對於背後傳來的悉悉索索,鍾天也是聽得一清二楚,冷冷的目光不斷地審視著眼前幾位侍衛,像是等待捕食的毒蛇,絲絲地吐著信子。
“大當家,若是有人惡意挑撥咱們諸位當家之間的關係,該作何處置?!”
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人群,鍾天大聲說道。像是故意要說的如此大聲一般,讓在場眾人,皆是聽得一清二楚。
鍾天的話,頓時讓劉成有些莫名其妙,目光遊離了一會兒,停留在地上的屍身碎塊之上,頓時明白了鍾天話中有話。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著鍾天求情道。
“剛剛是小的們不知輕重,鼠目寸光,才會有如此冒犯你的地方。也難怪你會把老四殺了,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若是有賊人窺視我心上人的美貌,別說隻是打那人一頓,就是要了那人的命,我也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劉成的話,一時之間讓站在鍾天身邊的兩女臉上一陣嫣紅。就連有些人老珠黃,心灰意冷的柳媚兒,也像是想起來從前劉成的意氣風發,臉上也是浮現了一絲難見的嫣紅之色。
不過,坐在位子上的陸三聽罷,臉上頓時更加陰沉了起來。
鍾天聽罷,翻手收起手中的斬業古刀,狠狠的剮了幾位侍衛一眼,便拉著身旁兩位女郎,離開了魔煞穀的廳堂之上。
“不好意思諸位當家,今日鍾天有些失態,便不在此處與各位敘舊了。請允許鍾天先行告退!”
鍾天說罷,直接轉身離開了魔煞穀的大廳,頭也沒有回,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廂房之中,消失在了諸位當家的視線之中。
推開楠木雕花門,鍾天走進自己的廂房之中。時隔多日,自己又再一次地,回到了這一間小小的廂房。
探出頭,見並沒有任何跟蹤之人,鍾天方才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上。
一關門,站在鍾天身後的潘蓮兒便一把從背後拉扯著過鍾天,沒等鍾天反應過來,便是一陣劈頭蓋臉大罵。
“鍾天,你方才將‘狡兔’那般欺淩,就不怕他的報複麼?!你可要知道,現在的你在魔煞穀,是什麼樣的位置!”
看著潘蓮兒臉上的緊張之色,鍾天一時之間還沒能反應過來。片刻之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想不到你潘蓮兒在地下世界如此鐵血無情,竟然還看不出我方才的手段。”
見鍾天不驚反喜,潘蓮兒臉上的疑惑之色更甚了幾分。別說是潘蓮兒,就連身後的何婷婷,也開始有些不理解鍾天的方才的行為了。
將木門用薄薄的冰霜之氣籠罩著,直到冰層將眼前木門凍得嚴嚴實實的,鍾天方才轉過頭,悠悠地對著眼前兩女說道。
“若是我不痛打那老狐狸,又怎麼有機會為他治療呢?”
“可是,我並不覺得那老家夥會因為你的一次義務治療,就忘記了之前所吃的虧!要知道,魔煞穀可不像是地下擂台,隻要你拳頭大,便可以叱吒風雲……更何況,比起劉成、陸三,你鍾天還是差得太遠了……”
沒等鍾天解釋清楚,潘蓮兒又是劈裏啪啦地一陣開腔。三個女人一台戲,恐怕潘蓮兒自己一人,便可以開啟一台獨角戲了。
畢竟,沒有誰是真正的無懼死亡,尤其生在亂世之中,像潘蓮兒這般沒有脈力修為,又有不小野心之人,怕是最希望能夠活下去的。
然而,此刻被鍾天帶到魔煞穀之中,並不像自己在外頭一樣,能夠掌管全權。換言之,潘蓮兒、何婷婷此刻的生死,皆是係於鍾天的身上!
一著棋錯,滿盤皆輸!經曆無數生離死別的潘蓮兒早已深諳此理,因此,對於鍾天方才的莽撞之舉,才有這麼大的反應。
眼見潘蓮兒的臉色愈來愈紅,原本美豔的俏臉此刻氣得紅撲撲的,倒是少了平日裏的幾分嫵媚,多了幾分少女的嬌嗔。看得鍾天眼睛都直了……
“喂,鍾天,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別以為我沒有看出來你身上雙圖騰脈師的事情,但是在你沒有成長起來之前,你還是得在地上好好的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