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炮火、茂密的叢林、隊友的呼喊、無盡的槍聲以及“鋼盔”郭平的聲音:“活下去!快走,活下去啊……”
“啊……”
王木醒了過來,漆黑的夜裏他卻仍然擺出了戰鬥的姿勢。
“呼……”是啊,活下去,這可是他用命換來的世界,藍天、白雲還有和平的都市。
“‘腦殼’啊,你怎麼就那麼傻啊,哪怕再等一分鍾,汽車還啟動不了的話咱們在一塊衝啊,可你狗日的為啥要自己偷偷的上去,你個狗日的殼子……”
喃喃自語的王木雙目通紅,像隻受傷的流浪狗一樣蜷縮在宿舍的床頭,孤獨又淒涼。
其實他自己都知道即便修好那輛為突圍搶來的破舊汽車對全隊也產生不了根本上的逆轉,反敗為勝是根本不可能的,隻是修好了全隊就有了另外一種突圍的辦法,而不是打得這樣慘烈。
逝者安息,可活著的人卻需要背負一切的勇氣。
“怎麼回事?”
“能修好不?”
“沒問題吧?”
“給我一分鍾!”看著隊友一張張疲憊的臉,王木堅定的說道。
“好!我們給你爭取!兄弟們,擴大防禦半徑,分批次阻擊!”
一彈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滅。滴滴答答的時間飛快的流逝,快到已經沒有人去思考,因為也許下個瞬間他們將會新生,或許下一秒他們會遍地屍橫。
“殼子,你個狗日的,你那裏的敵人怎麼越來越多!給老子玩命打啊!”隊長裴浩突然嚎了一嗓子,扭頭卻發現郭平的人不見了。
“殼子,殼子,你死哪去了,快給老子說話!!!快,過去一個把口子堵上!”
呼叫郭平卻不見回聲,其結果……全體隊員都不敢去深想,隻能機械的射擊射擊再射擊。
能見度極低的晚上,十名華國軍人被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包圍在半徑不到200米的叢林邊緣一片開闊地中。子彈橫飛的世界裏,華國軍人在匆匆架起的簡陋陣地上還擊,雖然憑借著優良的裝備和高超的找鬥素養和武器良莠不齊的武裝分子形成了膠著的戰鬥局麵,可是從火力上看對方至少有80多人!
“不行,這樣下去就是全打光了也守不住啊,突圍,突圍,汽車修好就好了,隻要衝過這片開闊地和他們短兵相接,敵人顧忌自己人的話火力就會大減,希望希望啊!”
隊長裴浩瞪著紅眼盯著黑洞洞的密林深處,聽著身邊傳來的“噗噗”中槍聲,即使防彈衣質量再好,可子彈的衝擊力還是會被人體全力承受,並且防彈衣也護不住胳膊和腿。
“王木,好了沒有!趕緊的!”
“轟~~~”就在這時武裝分子的包圍圈裏發生了巨大的爆炸,從威力上看是聚束手雷——簡單說就是把手雷捆在一塊然後再扔出去的那種。
突發的變故立刻讓包圍圈出現了一些鬆動,毫不客氣地說,在場還剩餘的9名華國軍人都是精銳,因為哪怕是一頭豬,把它扔戰場上兩年後還能活下來,那就是精銳——精銳的豬。所以隊長裴浩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大喊著:
“東南方向,全力猛攻,外麵有援軍!”
子彈翻滾,彈片飛濺,這個世界忽然間變成了簡單的黑與白,敵與我,生與死。所有紅著眼睛的隊員都在射擊、翻滾、突進,他們以生命為弦演奏出一幕無法忘懷的悲歌。
“王木,快走!”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
“走啊,再不走就得死!”
戰士張川不由分說拉著王木向外衝,同時另一隻手拿著自動步槍在掃射著。
這是一場針對華國這一支僅十人小隊的陰謀。因非洲一個“塔幹”的小國內亂,華國以維和名義派兵前來協助,不曾想在內亂即將平息的時候,某些米國的軍人卻鼓動當地居民對華國軍人進行圍剿。和平的世界,局部的戰爭,遙遠卻又真實。
“砰”就在張川和王木即將到達叢林邊緣時一支冷槍擊中了張川的心髒。俄係AK-47,有效射程200米,子彈初速度高達610m/s,在這個戰鬥半徑不足200米的空間,其恐怖的動能並非張川那件早已傷痕累累的防彈衣能比,結果……
“張川!”
“砰”“啪”在張川被擊中的時候離他們約4米遠的高樹上一個黑影向著王木撲了過來,撲到了王木,卻被擊中了自己。慌亂中了王木擰身舉槍就砸,
“是…我……”
“……殼子?殼子!你……你怎麼這樣了?!”
“砰砰砰”又是幾聲槍響,本已血肉模糊的“鋼盔”郭平顫抖了幾下就一頭栽在了王木的胸口。“活下去!快走,活下去啊……別讓……老……子……死不……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