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苪倩(1 / 2)

回到市裏天已經快黑了,大頭開車將我送回小區,這孫子離著小區大門還有一條街呢,就停車死活不往前開啦。

氣的我下車開口大罵,就這小膽還當警察呢,趕緊挖坑自己埋進去吧,省著給警察隊伍抹黑。

大頭不甘示弱,朝我比劃一個中指,嚷嚷著郝炎你別不知道好歹,瞧瞧你周圍,有一個帶活氣的嗎?小爺送你到這,已經義薄雲天堪比關公,你有什麼臉在那裏嗶嗶!

說完一踩油門,嗡嗡的轟鳴聲中揚長而去。

被他一提醒,我才猛地注意到,周圍店鋪緊閉,行人稀鬆都低著頭腳步匆匆,像是躲避瘟神一般遠遠避開機械廠老職工宿舍小區。偶爾有輛車子,也是加足馬力快速駛離。

要知道,這可是市內最繁華的地段,平日裏店鋪都在十點以後才陸續關門。可以想象,小區人吃人的恐怖事件,對這一片的居民帶來多麼大的恐懼。

我歎口氣,事到如今,隻能硬著頭皮向黑洞洞的小區大門走去。

要說不怕心裏不怵,那絕對是假的,可在大頭那孫子麵前,我不願意露怯。

小區跟我剛搬來時相比大相徑庭,六棟斑駁外牆壁的樓房,隻有幾盞孤魂野鬼似的燈光,影影綽綽到真像是鬼火一般,弄得我心裏更加緊張,小腿肚子一抽差點轉身往回走。但行李家夥事都在租住的樓房裏,隻能心裏自我安慰,好歹還有幾盞燈亮著,總比死人墳墓強。

再轉念一想,太不吉利了,朝地上呸呸兩聲,壯著膽行走在陰森的小區內。

來到我租住的樓層下麵,下意識的抬頭上望,漆黑一片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望著一層疊著一層的樓層,恍惚間像是骨灰盒一般,讓人心裏發寒。無形的恐懼,才是真正令人崩潰的恐懼。

我畢竟是擁有九年軍齡,心理素質絕對夠硬的偵察兵,短暫的恐懼過後,軍人堅韌的品質湧現,抿著嘴唇黑著一張臉,邁步走進樓道裏。

樓道裏死寂一片,隻有我腳下的皮鞋吧嗒吧嗒聲響,每一戶緊閉的房門上,都貼著驅邪的符咒,地麵上密密麻麻撒著死人用的紙錢。這都是住戶們所為,目的是驅邪避鬼圖個心理安慰。

每走一步,都感覺背後像是有一雙眼睛在緊盯著我,腳下的紙錢無風自動,打著旋在樓道裏飄飛。我隻感覺額角漸漸泌出一層冷汗,沒有風紙錢怎麼會動呢?莫非真的是冤魂來收錢嗎?

走到三樓,下意識往東邊的房門一瞧,我心裏猛地咯噔一聲,血液上湧驚呼出聲。

“啊!”

原本應該是被貼上封條的房門,此刻卻是虛掩著,裏麵依稀傳來淒慘委婉的女聲。

“咿……啊……咿呀。”

我下意識的伸手按在腰間,硬邦邦的槍柄讓緊張的情緒為之一緩。槍是早上剛領的,這也是刑警的特權之一吧。

中指輕輕一扳,打開皮套抽出九二式配槍,雙眼死死盯著那扇虛掩的房門,腦袋裏快速分析現在的狀況。

自從徐劍鋒死後,這棟樓層就徹底了無人跡,整棟樓的人或是搬離或是投靠親友,誰都不想染上晦氣。這種情況下,很難想象還有人敢撕開封條,進入這間人吃人的恐怖房屋。

如果不是人的話,那會不會是……!

鬼!

這個念頭一冒出,我的心就咚咚跳了起來。要說信吧,我畢竟是接受了二十多年無神論教育的當代青年,可要說不信吧,屋內那分明是戲台上女戲子的腔調,淒慘陰森讓人的皮膚為之發冷。

額頭的一滴冷汗低落在眼瞼裏,讓我的眼前一片模糊,隱約間一道白影在門內一閃而過,腦袋裏嗡的一聲,小時候的兩段靈異經曆不斷在腦海裏浮現。這個時候,好奇容易衝動的毛病又犯了,按理說最好是轉身快跑才對,可我實在按耐不住內心滂湃的好奇心。

屋內到底是誰?她是女人嗎?為什麼要唱戲?莫非真的是鬼!

電光火石就是眨眼的時間,抬腳踹門雙手端槍平舉,大吼,警察,不許動!

一係列的動作一氣嗬成,完全是行雲流水,待我定睛一看,卻不由傻了眼。

門後麵的確站著一個人,也的確是一名女人,但卻並不是鬼。女人一頭烏黑長發,外麵套著白大褂,裏麵赫然是一身警服!

外麵的天空也就是剛黑,月亮也足,看清景物完全沒有問題,女人長發披肩,麵容美貌秀麗可卻沒有一絲表情,一雙清澈眼眸透著看破塵世的淡漠,就這麼抱著雙臂冷冷注視著我。

“你是誰?”

我沒有放鬆警惕,端著槍喝問。

“身高一米七八,體重六十八公斤,端槍的姿勢很標準,且食指與虎口有厚厚的老繭。你當過兵,是能夠經常接觸到槍械的特種兵,軍齡應該在十年左右,並且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