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緣和尚的身後,其實是一間手術室,房門非常的厚實。大頭最後幾乎是扛著我趔趄滑進手術室內,周不甘和苪倩隨即將房門死死關緊。
這個時候,和尚做了一件我們都目瞪口呆的事情。他從懷中掏出一把骨質匕首,劃破自己的右手中指,神情專注在門的中間縫隙以血為墨以指代筆,點點如勾筆筆生輝,用梵文書寫出一道經文來。
以我們的知識肯定看不懂是什麼意思,但經文書寫完畢的一刹那,色彩重新回到我們的眼睛,房間內的溫度也逐漸開始提升,我身上的寒意大大減輕。和尚轉過身來,用骨質匕首在我的眉心位置輕輕一劃,一股黑血激射而出,緊咬的牙關為之一鬆,身上的徹骨寒意也減去了七七八八。
“你也真是膽大,竟然用肉身去碰靈體。好在有我,不然過不了幾分鍾,你就會被凍僵血液凍碎骨頭,墜入萬年冰封的冰山地獄,去代替那裏的亡靈受過。”
我坐起身來,有些錯愕望著麵前的和尚。依然是莊嚴寶相的德行,依然是一絲不苟的麵容,但語氣和神色中,卻多了些許陌生感,讓我有些不太習慣一時間竟然忘記接他的話。
“和尚,你瞎跑啥呀,要不是為了你,我們四個也不會冒冒失失的闖進醫院。”
“大頭施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貧僧可是跟在你們身後進的醫院,怎麼能說是你們為了我呢。”
“咦,大門被推開的縫隙,難道不是你嗎?”大頭錯愕。
和尚微微搖頭:“貧僧感覺到這裏怨念極深血光衝天,所以在周圍進行觀察尋找線索,自然是不會貿然進入。隻是看到幾位施主不知為何原因進入醫院,這才緊隨其後以作策應。”
我們四人齊齊一愣,如果說醫院大門縫隙不是和尚所為,那會是誰呢?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剛在醫院之外,明明看到大門緊閉的呀!
“你既然是在我們身後進入醫院,為什麼會出現在手術室的門口?”苪倩蹙眉提出疑問,同時她將身子悄悄往門的位置挪了挪。
我馬上知曉她的意思,看來苪倩也如同我一般,感覺到和尚哪裏有些不對勁。所以才防患於未然,做出一些防範的動作,免得到時候沒有應對的時間。
天緣和尚是老實人,哪裏能看到我們這些小動作,他隻是苦笑的搖搖頭:“幾位施主與那八個蛇身的怪物戰鬥時,貧僧就在大門口的位置觀看。奈何那怪物是肉體,貧僧隻能是幹著急毫無辦法。最後那七個肉蛆臨死之際發出靈波,擾亂了現實人間的空間方位,我才忽然發現身後的大門變成了手術室,而你們就在我的前方。”
“你等一等。”我豎起手掌示意和尚先停下來,然後問道:“你說的有些讓我迷糊,什麼叫靈波?什麼叫擾亂現實人間的空間方位?”
天緣和尚解釋道:“所謂靈波,通俗講就是靈體發出的聲音。但人死為鬼,鬼即為靈體,要馬上前往冥府報道的,是不該繼續存在於人間。一旦亡魂靈體的聲音在人間響起,就會對現實的空間造成幹擾,形成一個錯亂無序的獨立空間。”
“……。”
和尚說的,讓我們一時間陷入大腦高速運轉下的死機狀態,需要些時間去消化理解。
天緣又對著大頭說道:“多虧大頭施主扔的那枚手雷,先砸死一名靈體媒介肉蛆,不然八個靈體媒介一起發出靈波,會導致此處空間整體塌陷進入黑暗的地獄空間。”
大頭沒聽懂別的,這句話可是聽懂了,啪的一擊手掌大喊YES,朝著我們露出他特有得意忘形的賤笑:“聽到沒,聽到沒!小爺那是神機妙算,掐指一算就得出那時是扔手雷的最佳時機,要不是有我,你們現在都在十八層地獄泡著呢。”
他的話是嘚瑟,但架不住說的有道理。我們不僅紛紛感慨,有時候因果關係的確說不清道不明。明明看著是一件壞事,等過一段時間再看卻是大大的好事。明明是一件好事吧,往往卻成了壞事,這就是俗話說因果循環天機難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