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回車上?明天船來了看不見你怎麼辦?”大家異口同聲的問我,向我投來了驚奇的目光。“是的,我要回車上,我覺得不會有船來接咱們。”此刻,我的大腦異常清醒,當別人對事態的判斷沒有自己準確的時候,自己就是贏家。我憑著自己的記憶找到候船室小超市大概的位置,搬開幾塊殘垣斷壁,找了一些吃的往自己的包裏塞,有老婆餅,小餅幹,巧克力,水什麼的。我翻著翻著,看到一塊大水泥板下麵好像壓著一隻手,趕緊使出全身的力氣把水泥板推了起來,下麵的中年男人腦殼已經已經壓得變形了,眼珠子冒出眼眶,七竅流血,可能是這個小超市的小老板吧,我把水泥板使勁翻向另一邊,也就不再管他了。把容易夠出來的食物都裝上後,我整了整背包踏上了往回走的路,臨走的時候還順了小超市一個小手電筒。
穿過人群的時候,那個大漢諷刺的說:“真是看不用花錢了啊,不拿白不拿,嗬嗬。”我沒有答話,心裏也並不介意,我相信自己做的是對的,在極端的時候必然要有極端的舉措,在生死麵前自然顧不上那麼多,如果真能回到原來的生活軌道上去,我把錢還給這個小超市老板的家人就是了。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一個人在驚險之餘走在這麼荒涼的路上還真是有點膽怯。孤單,無助充斥著我的內心,可是,連我自己也無法想象的是,我的內心竟然有一些欣喜,人人都在當做一個笑談的末世就這樣來了。我承認我是有末世情結的,想過無數次末日來了後世界將會是怎樣一種景象,再見了爾虞我詐,再見了挑撥離間,再見了車子房子,再見了話費賬單,再見了通知報告決議,再見了銷量提成,再見了經銷商,再見了促銷計劃,再見了價格調整······再見了,他媽的再也不見了!就這樣想著,也就忘記了害怕,大步流星越走越快,連帶在身上的小手電也用不上。
公交車越來越近了,沒有人煙的路上突兀的停著一輛公交車顯得格外的陰森,突然,從公交車後麵閃出一對發光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別害怕,不是鬼,是狼而已。”我這樣安慰自己,轉念一想又不對:“我操!是狼!不會是想吃我吧!”我趕緊拿出手電一照,還真是條狼,不過看起來並沒有想進攻我的意思。拽了下車門,shit,鎖著的,司機也沒告訴我,還好有一扇窗戶沒關,我腳踩著輪胎的上沿把自己塞了進去,爬的時候不停的轉頭看那隻狼,怕它一時興起在我屁股上來上一口那就壞了,不過它就那麼坐在原地安安靜靜的看著我,嘴裏發出嗚嗚的喊聲,就像一條狗在乞食一樣。
我把窗戶一關,把包放在倒數第二排座位上麵,自己一頭倒在最後一排連在一起的四個座位上麵,正好我能伸開腿,隻是下麵有點咯得慌。來回走了這麼久真是有點累了,小躺了一會兒我就起來,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水,窗外那隻狼還沒走,發現我在看它我嘴裏還嚼著東西竟然左一頭右一頭的撒起歡來。食物是寶貴的,我不能給它,發現怎麼撒歡都沒有用以後,它又回原地坐下了,舔著舌頭看著我,眼睛裏充滿了失望。躺下後我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裏全是外麵那隻狼失望的樣子,於是狠狠心打開兩袋鹵雞爪,丟給它了,它吃的很開心,吃完了還要,我沒有再給它,躺下盤算下一步怎麼做。
現在的情況是我們這些人被困在這個小島上了,如果末世的預言是真的,那麼我們就有可能是世界上最後活下來的人,因為世界上其他的陸地都下陷了,成為汪洋大海,這個狹長的小島東西走向,長度大概兩千米,最寬的地方六七百米,窄的地方兩百米都不到,我和這輛車現在在西頭,其他人在最東麵碼頭那裏。連接我們的就是小島中間的這條馬路,馬路兩側都是荒山。明天或者後天他們一定會回來,因為這秋天的晚上呆在外麵可不是好受的,而且怎麼會有狼呢,有這一隻就可能會有第二隻第三隻。在絕境裏什麼最危險,我的回答其實是人,與天鬥,與地鬥,總有個規律可循,而人這種東西太難鬥了,因為人性太複雜了。我必須做好長期鬥爭的準備,收集一切將來能用上的物資,握在自己手裏,加上自己的生存技巧和生存意誌,一定能走出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