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出現的很是突兀,陸遠看到那些紅藍點的時候,耳朵裏已經能聽到槍聲,趴伏在野地裏的陸遠實際都根本不用抬起身子,就已經能看到交戰雙方的情況。純靠著手肘的力量,把突擊步槍橫放在臂彎裏的陸遠,像一條草蛇一樣,快速的在野地裏向前移動著,直至移動到了事先看好的那個草窩裏。
待呼吸平穩之後,陸遠這才慢慢從草窩裏伸出頭去,結果發現不遠處正開槍相互對射的明顯是兩夥人。其中人數居多的那夥人應該是一支騾馬商隊,陸遠看到的這些人都各自依著騾馬大車在開槍反擊,在這支騾馬商隊中間,陸遠還看到了一輛很是精致的馬車。在陸遠的記憶中,這種馬車一般都是大戶人家女眷外出時,經常會用到的用具。
和商隊對射的是十幾個看著衣著散亂的家夥,陸遠不禁從儲存空間裏取出一支望遠鏡來,有了望遠鏡,陸遠便能清楚的看到那夥人的情況。和陸遠預料的差不多,正跟這支騾馬商隊開槍對射的那十幾個人,應該是這附近占山為王的土匪,看領頭之人那一嘴的爛黃牙,陸遠便已經能判斷出他們的身份來。
陸遠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而是退回到謝沉他們身邊去,把自己所看到和判斷的事情一股腦全都告訴給謝沉和黃大山。“事情就是這樣,至於出不出手,這還要看你們的意思。我的任務隻是護送你們去山西,帶著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學生上路,最好就是不要亂伸手,否則招惹來麻煩的話,學生們可能就會出現預料不到的危險。”陸遠這番話說的有些嚴肅,而謝沉和黃大山也知道陸遠此言不虛,兩人正沉思間,一直偷聽他們說話的一個女學生卻湊了過來。
“為什麼不救他們?打土匪,我們也是能幫忙的。”女學生的嗓門不算小,馬上就有閑來無事的學生們圍聚過來,聽了剛才那女學生的複述,一眾學生們看向陸遠的眼神便更加的複雜起來,其中亦有人開始用厭惡的眼神看向陸遠。隻可惜陸遠全然不在乎他們的這種眼神,在學生們紛紛出言的時候,陸遠卻一直看向謝沉和黃大山兩人。
隻是負責電訊聯絡的黃大山還好些,可謝沉此刻卻有些難以做出決斷,畢竟被這些學生們圍著一通指責,這種滋味可不是很好受。“那你的意思是要救人了?”謝沉臉上的掙紮被陸遠全都看在眼中,隨即似笑非笑的對謝沉言道,“這次是救一支陌生的商隊,下一次是不是就要殺進日軍控製區裏去救人了?老謝,我可不是刀槍不入的超人。”
心情複雜的謝沉正想要開口解釋,卻被陸遠揮手阻止,在那些學生們歡呼雀躍自以為戰勝陸遠的時候,後者已經拎著突擊步槍快速的順著官道奔向前方。再次看到開火雙方,商隊這邊明顯已經落雨下風,幾個身穿粗布短褂的漢子已經倒在大車邊的血泊裏,而剩下的人卻還在拚命還擊。
孫明慧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很倒黴,今天早上離開客棧的時候,自己莫名其妙就摔了一跤,上路還不到一刻鍾,護衛中又開始有人壞了肚子,如果不是因為這些瑣事拖慢了速度,或許自己也不會在這荒郊野外的遇上土匪攔路。馬車外麵滿是槍聲,孫明慧雖說也是打過槍的,可她畢竟是個女子,一顆心駭的撲通亂跳的她隻能縮躲在馬車裏。
孫明慧覺得自己今天很倒黴,護衛頭子孫德彪卻覺得自己更加倒黴,如果不是自家小姐非要在天津城裏多住幾天,車隊那裏會遇到眼前的這個大麻煩。“給我狠狠的打,等打退了這些土匪回到家裏,我自會向老爺討賞。弟兄們,都加把勁,到時候每個人都有賞錢拿啊。”孫德彪知道該如何激勵手下的護衛們,伴隨著他的呼喝聲響起,護衛們的槍聲突然之間就密集了很多。
孫德彪試圖激勵手下的護衛們打退土匪,可他們用的全都是手槍,一旦和對麵的土匪形成對射,他們手中的短槍卻不是步槍的對手。雙方交火不到一刻鍾,孫德彪他們已經打出去了過百發子彈,卻隻給對麵的土匪造成幾人傷亡,而孫德彪手下的護衛卻已經出現十餘人的傷亡,萬般無奈之下,孫德彪隻好臨時逼著商隊的車夫也拿起槍濫竽充數。
陸遠潛行到雙方交火的側翼時,正好趕上孫德彪啊的一聲中彈倒下,沒有絲毫遲疑的陸遠舉槍便打,隻一個照麵,便將那些蠢蠢欲動的土匪給徹底壓製住。陸遠手中的是能夠連續射擊的半自動突擊步槍,而土匪們用的卻還是拉一下打一槍的栓動步槍,光是在射速上,陸遠就足夠甩那些土匪幾條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