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站起身,麵色艱難道:“愛瑪被一個人帶走了,至於那個人是誰,我不能說。”
“是誰?”我斜睨了他一眼。
“殿下,我……真的不能說!”他皺眉,嘴巴緊得很。
“是誰,我沒有耐心問第三遍。”我冷冷的看著他,開始再次施放時空淪祭,心卻一點一點往下沉,因為即使他陷入時空淪祭的恐懼中,卻仍一直搖頭,再也不願透露是誰帶走了愛瑪。
天亮的時候,我離開了茨城。
“親王殿下,形勢所逼,抱歉了。”臨走時,我回頭看了一眼葛列米斯諾,發現他臉色慘白,眼窩深陷。
他緩緩行禮,有些無力道:“殿下,並非我不願聽從您,而是我無法背叛伯爵大人。”
我不禁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還禮道:“還是謝謝您的款待。”
他搖頭,轉身對旁邊一個血族貴族道:“送殿下離開。”
“請。”那個貴族微微一笑,朝我單手攤開手。
我看著他的笑,眉頭沒來由的皺起,心裏升出一股說不上來的異樣。
不再多想,我又朝東京趕去,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公寓了,因為有人比我提早帶走了愛瑪,也許有人此時正等著,等著我自投羅網。
隻是,為了愛瑪和風月,我必須得冒一次險。
因為我說過,我不想最後,隻剩我一人。
屋裏如往常安靜,厚重的落地窗簾完全遮住了外界的光線,但仍能聽見淅瀝的雨點,正不急不慢的敲在玻璃上。
我靠著牆壁,聞見風月曾留下的,淡淡的陽光般的味道,然後看見天花板上,倒立著一隻深青色的蝙蝠。
蝙蝠“啪”地一聲落地,恢複了血族的模樣。
“殿下,您的速度有些慢。”那人朝我一笑,正是在茨城時,那個令我感覺極不舒服的血族貴族,“請允許我有些唐突的自我介紹,勒森布·瑟麥爾。”他優雅的行禮,暗紅色的眸子肆無忌憚的在我身上流轉。
“你是魔黨的人?”我不喜歡他的眼神,後退一步,警惕問道。
勒森布家族,現今魔黨的領導者,通常舉止優雅且殘忍,富於高貴而又頹廢。他們一方麵篤信權力神授與優勝劣敗的法則,另一方麵卻悲歎弱勢的吸血鬼以及人類,總而言之是高尚與虛偽並存的兩麵體。
我沒想到葛列米斯諾的身邊會有魔宴同盟的人,亦或者連他自己也不知曉,身邊早已混入這樣一個危險的存在。
“殿下果真如我所想般聰明……”他唇角勾起一絲邪逆的笑,單手撐在我麵前,將臉緩緩靠近道:“我的確是魔黨的成員。”
他一頭深藍色垂肩卷發,鼻翼高挺,薄唇微紅,輪廓分明且看上去純淨清秀,隻是當你看到他的眼睛時,就會立即升出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因為那雙暗紅色的眸子,時刻閃爍出邪魅,欲勾人魂的光芒。
我麵無表情地撥開他的手,離開牆麵,轉而背靠沙發,“那麼瑟麥爾閣下,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他看著我嗬嗬一笑,續而雙手抱胸,風輕雲淡般道:“我知道殿下正在找一些人,而且很焦急,對嗎?”
我沒再說話,而是眯起眼看他,我有一種感覺,這個人並不好對付。
他見我沒回答,無所謂般聳肩道:“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殿下並不如我想象得那樣急切。”說完,擺出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風月和愛瑪是你帶走的?”我的語氣有點冷,極度厭煩他臉上那種無辜的表情。
有可能他們的人為了找到我和風月,因而帶走愛瑪,之後擄走了風月,迫使我現身去茨城。然而這樣做似乎又有些說不通,先不管愛瑪不會說出公寓的地址,就算他們能抓住風月,同時不也就正好找到了我,何必繞到茨城兜一個大圈子?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風月瞞著所有人,自己主動離開了東京,換而言之,就是他背叛了我和愛瑪。
“愛瑪是我們帶走的。”這點他供認不諱,他又滿眼無辜地看向我,“可是遺憾的是,我們還沒有找到你那位愛德華族的同伴。”
愛德華家族,即風月所屬的氏族,實際上並不存在於現代吸血鬼的十三個氏族中。這個神秘的氏族早在一個世紀前就消失了,至於風月如何存活下來,並且覺醒成為純血種,隻有他自己才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