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寒冬的夜裏,他們喂了她半片安眠藥,然後卷著細軟上了火車,偽裝成他們的孩子等不到火車就睡著了的現象。
等到林小優醒來,那是一天兩夜後的事了。
三十六個小時,可以離開原來的地方很遠很遠,而且,火車還在繼續開。
臥鋪間裏,小優驚恐的發現自己正在車上。雖然年紀很小的她沒有坐過火車,可是她當然知道她在火車上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自己離開熟悉的小鎮。
意味著媽媽永遠找不到自己了!
她“哇”的一聲哭了,聲音響亮如鍾:“我要媽媽!我要回家,我要媽媽……”夫婦趕緊上來堵住她的嘴。引來了臥鋪間裏其他人的疑惑。
夫婦趕緊把戶口簿和領養證明拿了出來。
大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新領養的女兒還沒養熟,便各自睡去了。
林小優哭著哭著哭累了,又沉沉的睡去。
醒來的時候,夫婦睡著了。小小的小優悄悄的開門走了出來。汽車正好到站台,擁擠的人們在車廂裏緩緩移動。有的是為了下車,有的是想憑運氣找個座位,有的是在尋找親人……她小小的身體根本看不清前麵是什麼,後麵是哪裏。
她單純的想著自己要原路返回,要讓媽媽找到自己。
她大大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嘴裏小聲的念著:“媽媽、媽媽、媽媽……”
一個穿緊身喇叭褲的好看女人看到了她,並注意著她。
然後,心念一動,抱她下了車。
騙她:“帶你去找媽媽。”
她真的信了,因為她和媽媽一樣好看。
但是,好看並沒有提到找媽媽的事,因為她根本沒打算帶她找媽媽。
“好啊,我帶你去,你記得在什麼地方嗎?如果記得,馬上可以讓你滾回去。”好看女人暴躁的指著她的額頭說。
小小優當然記不得那裏叫什麼,她隻知道村名,而且隻記得是四隊。
農村改革後,全中國有數不清的四隊,就是村裏按片兒劃分開來進行勞作,也不是村名。
很多年後,小優想到,如果當時緊緊的跟在那對夫婦後麵,媽媽也許可能根據夫婦的名字找到自己。但是,和這個女的在一起,就絕望了。
她不是正經女的。
她叫王美花,是一個妓女。隻不過憑著自己頗有姿色,做了個收價高的妓女。她把小優騙下來,本來是想把她賣掉的。隻是一直沒有買主,所以就留在身邊呆了一段時間。後來想想自己老來總得有個個靠,索性就把她養了。
幫小優取名王蘭。
王蘭這個名字伴隨了自己很久,一直到自己出來上大學的時候才改過來。因為,她自己心裏一直記得自己原來的名字:林小優。
她還在渴望,有一天,父母能夠找到自己。
回憶到這,小優有點失神的看著眼前的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