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3)

恬燥的蟬鳴吵的人心煩意亂,悶熱的空氣濕呼呼的粘在皮膚上塞住氣孔,令人幾欲窒息。立海市最熱鬧的商業街上也隻有稀稀落落的幾個行人,原本就門可羅雀的藏心閣更加冷清。老板水鏡的臉冷得像冰庫,此時我隻得夾緊尾巴小心翼翼的擦著貨架上的瓶瓶罐罐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到平日極為鬧騰的小家夥們都老實安靜的趴著,睜著各自或大或小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我,幽沫從她凝膠狀的體液中凝出一個頭來張合著小嘴喊熱,將她放到寒玉蠱旁她才心滿意足的再次化為凝膠狀沉睡,店外的兩顆老楊樹無聊的打著哈欠有一句沒一句地同八哥黑羽聊著前幾天的交通事故“當時那個巫師騎著吸塵器竟然忘了走機動車道,最後與禦劍而行的蜀山劍仙撞了,剛買的吸塵器牌照還沒掛穩就叫劍仙大卸八塊,死無全屍。”“那個劍仙才慘呢,好好一柄劍被撞成了鐮刀,嘚以後的改稱鐮刀大仙了,聽起來跟個神棍似的,聽說。。。。。。”

“叮當。。。。。。”門上的銀鈴傳來清脆的響聲兩個穿著吊帶衫,短牛仔褲的女孩子走了進來,明明一樣的裝扮,左邊的女孩讓人覺得充滿青春的活力,朝氣,神清氣爽,右邊的卻沉穩,冷豔透出一股陰雨的幽怨,“在這寸土寸金的商業街竟然會有這麼一個有大庭院的商店還有那麼粗的楊樹,少說也有幾百年呢!真不知道這裏的老板是個什麼樣的人。嗬嗬。。。一定是有錢又古怪的老古董,對吧靈?”左邊的女孩吐吐舌頭向身旁的女孩低低耳語,右邊的女孩挑挑眉指著水鏡“你說他嗎?”剛才還認定店主是老古董的女孩,頓時被震住花癡般納納說了一句“天啦,好漂亮。”雖然店中難得有人來,但明顯隻是好奇進來觀望並不是買東西,水鏡並沒有接待的熱情懶懶的說了一句“隨意,看看吧!”隨後又補了一句“伶月,小心照顧”。後麵那句自然不是他忽然想要將潛在顧客開發出來特意補充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就是不要讓他們在我們無意間帶走什麼。必竟藏心閣的商品對於充滿獵奇心的女孩來說太過誘惑。

“可不可以告訴我們你老板的電話號碼?”話多的女孩突然貼近我,笑嘻嘻的討要水鏡的聯係方式“茗香,你這樣也太難看了。”被喚作靈的女孩偷偷瞟了一眼不遠處看書的水鏡,壓低聲音責怪同伴的唐突,可雙眼明明透出歡喜和期盼。

“嗬嗬,對不起,我們老板不用手機。”

“那QQ號碼呢?”

“也不上網,我們店裏連固定電話也都沒有。”

“什麼——那你們用什麼與別人聯係?”茗香驚叫道。我聳肩笑笑一指門外樹上的黑羽“用它。”兩個女孩露出白日見鬼的表情,“哈,你真幽默。”茗香大笑,不在追問,將目光轉向店裏的物品。

“恐怖玩具,我知道。”茗香新奇的四處觀望,最後在果草部停下,指著狀若心髒上生有七殼的玲瓏果自信滿滿的說道:“不是玩具,是水果,味道酸甜,果肉多汁而豐厚,性燥,可以增強記憶力,通慧孔,嗯……打個比方,一個智力障礙的人如果吃了玲瓏果便可以恢複到正常人。”

“騙人,那如果真的是那樣,早就被搶光了,為什麼這裏還有那麼多。”茗香懷疑的把玩著這種水果,我整整玲瓏果麵前的名牌,“玲瓏果需七天服一顆才能保持功效,而本店玲瓏果每顆售價六萬,一般人無法承擔這費用,並且長期服用,最後會……”

“會什麼?”女孩急切的追問

“會顱內血管炸裂而亡”

“什麼——”茗香驚叫一聲,手中的玲瓏果滑落,靈眼急手快的接住,小心的放置到貨架上,“小心點,六萬塊一顆呢!你賠不起。”

“哼,知道啦!”茗香不滿的白了一眼靈,自顧向前走去,“照顧她很累吧?她一向很任性。”望著茗香的背影不禁開口問身旁微怒的女孩,靈的身體微微一顫,惱怒的衝我低吼道“我妹妹很好!”說罷,大步追上茗香,拖著她摔門而去。門上的銀玲不幸被夾住,發出一聲慘叫“噢,野蠻的人類,天啦!我的身體被壓扁了!”

“怎麼了?”水鏡從手中的書裏抬頭撇了一眼銀鈴,我從身後的貨架上取下一個文件夾,找到我需要的那一頁遞給水鏡“仿佛是一個老顧客,我打了聲招呼便大發脾氣。”“沒有人類願意同藏心閣扯上關係”水鏡聳聳肩又埋首到書裏。我偷偷側目一看《我與唐僧不得不說的故事》,“你竟然看暗夜妖精那麼低俗的王道的小說。”“六道輪回——”水鏡頭也不抬陰森的吐出一個詞。“啊!那個。。。。。。那個。。。。。。香茗的成長太過怪異,我去看看。”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出店門,剛才我所站的地方此時已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無數猙獰醜陋的地獄惡鬼,涎水四濺的嘶吼著,攤上這麼一個老板,縱使有九條命都不夠用,“明天我要到工人協會投訴”“那你今天晚上就會到閻王老頭那喝茶”水鏡的聲音幽幽的飄來,“壓榨員工啊,我要抗議!打倒法西斯”“人權有理反對無罪!”哼,竟然聽到了不多叫嚷兩聲的是腦袋被驢踢了。“把你睡的口水泛濫的照片寄給白破!”水鏡忍無可忍摔書怒吼,他一提到白破我立刻繳械投降:白破啊,我心底永遠最脆弱的一環。

“還不快去,免得靜心閣、寵物店的那幫家夥說我們售後服務不到位!”伴隨這句話而來的還有一把已經沒有幾根毛的破掃把。“這騎出去太丟人了,我要光輪2000。”提著掃把再次抗議,突然周身一涼,一盆黏糊糊的漁蚓體液傾盆而下,頓時腥臭衝天,我被熏得七葷八素,在一路驚異的目光下直奔城外長江而去……

在江水裏痛苦的翻滾著,一根根的搓洗著我的皮毛,對於一隻鼻子靈敏的妖怪而言一盆漁蚓的體液比捅一刀更要命,那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人妖,糟糕的像沙哈拉氣候的陰森怪異的脾氣。我詛咒他下輩子在潮濕陰暗的地底溶洞裏吃青蛙!“真要命,還有味道。”滿腹牢騷不時把鼻子伸到腳丫下聞聞是否還有異味。突然一種莫名不安異樣堅決的占領了我的神經,那感覺就像兩百年前被白大長老一腳踹出狐山前一樣。

衝那個讓我不安的地方頂風狂奔,身下水鏡給的那把禿毛掃把發出一陣呻呤後光榮殉職。顧不得注目哀悼我張開四足繼續瘋跑,越加強烈的不安緊緊噬咬著我的脊背,濃烈的寒意襲來,腦中擰緊的神經突然間崩斷,一個名字轟然間炸出“小白——”淚不爭氣的泊泊湧出,在沒有瘋狂奔跑的勇氣,宛如受驚的駝鳥一樣將頭塞進某個被人隨意拋棄的罐頭盒裏自念迷魂咒“你看我不到,你看我不到……”

“伶月——”一聲冷喝,水鏡頂著一頭鬼火把我從罐頭盒裏拎出來。“你在幹嘛?”“螞蟻搶了蟑螂的老婆,它找來兄弟土元和螞蚱幫忙,可螞蟻不講原則義氣,帶領自己所有的兄弟群毆蟑螂一行。它們找我主持公道!”話音剛落,水鏡眉梢微挑“九天劫雷破!”五個字自薄唇間滑落“啊——”我抱頭鼠竄,預想中的落雷並沒如期而至,難道今天雷公出去串門了,又喝花酒被抓被電母打到醫院了?我絕不相信,我那個心比金鋼石還硬的老板會突然大發慈悲放過我。難道……偷偷側目果然看一個帥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身影傲立於天地之間,那滿天雷光被他信手握於掌間,好似被束住獠牙的毒蛇般不甘嘶鳴。此等天地寵兒舍小白其誰?!我手腳抖得宛如八級地震,七情上臉不知該以何麵人。他並不回頭看我隻是低低喚了一聲“花火”那早已不用的本名喚的我肝腸寸斷過往種種曆曆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