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倒了”亞當的聲音喚醒了正失神的我,望了一眼麵前的小屋但在外觀上與外麵那個樹屋並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不同是裏麵空無一物,大概是怕他們在封閉這個空間時一同帶走了吧,辛而我剛剛在科學城閑逛的時候買了一些東西,完全適用。從荷包裏掏出三個小球:第一個為白色裏麵是家居用品,第二個為黑色裏麵是裏麵是能源收集裝置,這個空間裏有著大量足以使用的能源比如太陽能,還有空氣能,這裏的空氣能並不僅限於風能還有核能,,在天元時代核能已被廣泛運用且不會給人們帶來重大傷害,不過我還是舍棄所用核能,就在我離家處走去遊戲域的前一個星期,小白因為一場意外受傷,她在旁照顧盡心做著一個妻子該做的一切,也隻有在他昏迷不醒時我才敢表露出我的溫柔不掩藏我對他的愛戀,因為實在太怕他的眼透過我的身體看到的是另一個靈魂,隻有在他昏迷不醒時我才會收斂了所有的尖刻,,不再傷害他也不再傷害自己,似乎是心再放下後迷失了所有方向,也忘卻了所有的堅持,而他似乎也因傷而迷亂了靈魂,在一起四年對外以夫妻相稱的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有肌膚上的接觸,那之後他溫柔如舊,我離家出走,在遊戲世界沉迷了三個月,本來在姐姐的記憶中得知了父親和小白的秘密後準備用生命去摧毀,但是電腦在檢查過她的身體後告訴她,她有了孩子,一個三個月大的女孩,她瞬間沒有了勇氣,泛濫的母性占據了她的一切,她恐懼死亡,她害怕自己見不到孩子出生,不管孩子的父親是否祝福她的降生,但她卻是歡喜的,第一次她開始真正想要逃離他們的視線,她在科學城中閑逛,目的便是尋找足夠隱藏的平行空間,最後她想到了姐姐生前和小白一起開發的那個平行空間,還有那空間裏沉睡的姐姐和小白一起創造的那個孩子,那個為法度和世人所難容得孩子,如我一般一出生就深背罪孽的孩子,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想,我為什麼想將自己的孩子托付給他,但隱約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去做的話便會讓我的孩子得到幸福,所以我來到了這裏喚醒了沉睡的他,為他取名亞當,我為他帶來他命中注定的那一個人,他的夏娃,我安置好生活所需的用品,耗費了足足一天的時間,亞當雖然多次想要幫忙,但他畢竟太小了,能做的實在不多,不過這個小小的男子漢卻因此而感到沮喪,輕輕的將他抱到懷裏,“亞當,人做自己能力之內的事是明智的噢,勉強並不會快樂的。”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並沒有完全從沮喪中恢複過來,夜晚吃過晚飯後我窩在床上,床邊是一盞有著橙色光芒的小台燈,發黃的書頁講著古老的傳說,身旁亞當安穩的睡著,均勻地呼吸聽來如此美妙,一直以來心裏那個無底的深淵被填塞的飽滿。
在這裏的日子很平靜,三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父親和小白似乎並未找到這裏或者他們並沒有真正想要進行那個計劃,畢竟這麼多年他們都未動手沒有理由突然……是我多心了,也許……也許一起生活了太久,他們也開始漸漸,漸漸認同鏡心的存在,我知道這個想法有多麼愚蠢和危險,父親和小白都是極為精明和耐心的獵人,一旦我這危險的想法讓我做出愚蠢的行動,那麼便再也不可能逃出來,不可能逃出成為姐姐容器的命運,想到這裏心裏不經一沉像浸到了冰冷的水中,自嘲的笑自嘴角溜出,低頭望著自己的手,潔白,纖細,微微有些發白,藍色的血管隱約可見,怎麼看都與人類無異,怎麼看都隻是一個平凡的軀體,誰能想到這竟是侵犯神領土的產物,其實姐姐未出生之時父親便已經知道姐姐身上存在致命的返祖基因,他想進行修正,但胎兒時期她和母親都度過脆弱修正的修正風險極大,所以他放棄了胎體修正,可在姐姐出生後,他發覺已無法修正姐姐的基因碼,人類畢竟是短視的,誰也不曾想過會去保留和研究千年前的基因,而基因解碼並非一夕可成的事,隻怕父親解開基因碼的那一天,姐姐早化黃土,而父親也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於是他取了姐姐身上的基因進行了單體繁殖,眾多克隆嬰兒在他的實驗室中誕生,父親便開始用這些嬰兒做解碼實驗,其中80%死於實驗,幸存的20%又在後期的重組中損失慘重,最後隻剩三個,三個嬰兒可以長大成人,可悲慘的是其中兩個在十歲的時候出現了難以挽救的突變,現在存活下來的僅僅隻有我,再從實驗室出來時父親對我的記憶進行了永久性刪除,所以我有整整八十年的記憶空白,被刪除的記憶的我以天家二女的身份住進了天家取名天鏡心,我繼承了姐姐的眾多喜惡和一些病症,卻無法擁有與姐姐同等的天分,我的智力水平在這個時代隻能被劃為正常之下,因為這樣我在學習等方麵表現得極為笨拙,生活技能也相對低下,唯一值得驕傲的便是我擁有其他人無法相比的想象力,然而這也是這個時代最不看重的技能,在與父親和小白鬧翻離家出走的三個月我靠販賣我的夢境換取金錢以此買生活必須品和充值遊戲點費,,說來可笑這個時代會買夢境的已不是人類,而是一些高端智能機器人,他們以技能換取金錢,在以金錢換取自己的自由,在得到自由後的金錢會以電子銀行的形式存入他們的身份賬戶,相對於必需消耗金錢買生活用品的人類,他們不需要消耗任何金錢,太陽永久免費,因此他們比人類更容易積累財富,不知始於哪位智能機器人,他們開始購買人類夜晚所做的夢,以觀看它為樂,而把買夢的市場也悄然形成,到我們這個年代已經具有相當的規模,我的夢很暢銷,每次都可以賣出不錯的價格,這項額外的收入是父親和小白所不知道的,因此我能夠購買一些父親和小白不知道的東西(他們監控著我的消費信息,且我購買的東西不符合他們的規定便會被沒收,但是我所追求不多,再此上麵與父親他們並沒有過多的衝突,因此父親和小白難以追蹤到我,我在殮那裏得知父親他們的目的後下決心要毀了父親和小白,但是人畢竟是軟弱的,即使在堅決的決心也會因著那一絲心底的眷戀而潰不成軍,孩子的到來在我意料之外,一開始我的腦海一片空白,甚至想過殺死他,我不知道孕育她,讓他將生是否是正確的,那時我對小白和父親充滿怨恨,還帶著也恨他,這個不被祝福,不因愛而到來的生命,可是當智腦將她的彩照在我的腦海中呈現的時候,那恨與不甘變得如此渺小,那麼微不足道,要活著,要保有自我的看著她誕生!這個念頭無比強烈的占據了我的一切,那一刻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想活下去,想活,這對於我而言是一個陌生的詞,我在那一刻之前我從未認識到生的珍貴,也不為死感到恐懼。唯恐失去的便是自我,和對小白與父親的溫柔的過分眷戀,我繼承了姐姐的一些病,其中便有強烈的的厭世情緒,姐姐在遇到小白之前曾多次自殺,盡管因自殺所留下的疤痕被治療,但是這病卻未愈合,並且在我的腕間仍有大量的傷疤,我並沒有將他們治愈,那是我保有自我的刻痕,也是對我的警告。最終壓抑住了想出去尋找父親和小白的心情,安心的在這個空間中。以六個月的孩子手腳分明已成人形,亞當每天都會趴在我的肚子上對著裏麵的胎兒說話,表情溫柔而專注,每天胎兒伸動小手腳,他便會興奮的叫起來,然後拉著我的手問“寶寶要出生了嗎?”可是為何在這樣的幸福之中我卻感到一絲不安,心越加紛亂,最後終於再難阻止這不安的侵蝕,在孩子九個月的時借購買生活用品,我離開了這個平行空間,(因為預產期還有一段日子,所以我並不擔心,隻是行動略有不便)熟悉而陌生的小木屋再次出現,有種恍如隔世的蒼涼感,繩梯因為被我撒過速凍機,已經腐朽不能使用了,我在小木屋裏翻找出一個花朵狀的磁動力輪椅,這輪椅是姐姐過去使用的,那年她因為一次意外骨折,小白特意為她所做得,好記憶是悲哀的鑼鼓手,坐到輪椅上,這個輪椅的功能和滑翔板同理,速度很慢,隻能在100米以下空間飛行,優點是平穩和安全,對於現在的我而言正合適,坐上輪椅離開了小屋,科學士城的街道十分寧靜,偶爾有一兩個家用機器人擰著剛剛自超市裏買來得商品路過,懷舊的路邊影院正在放兩夫妻吵架,摔摔打打鬧哄哄,門外的孩子偷露半個頭,大眼含淚十分無辜,我見猶憐。身旁邊往的機器人不懂其中滋味,皆麵含八度微笑,一衣帶過不留一片目光,無情,便是我對整個人類社會的定義,在這裏傾盡一切,已難挽一兩抹哪怕最為平庸的情感,人類已經進化的太聰明,聰明到連心也丟棄,我感慨無限,無盡的孤獨感深深包圍著我,撓不亂,剪不斷,驅不散,死不暝的靈魂一般,突然想到父親,父親才華絕世擁有豐富並且熱烈的情感,他那樣的人,獨生於世定然孤寂如死,所幸遇到了母親,才不至於墮落至毀滅世界或毀滅自己,隻是天道無情,他摯愛早喪,唯留一女卻又不能等到他看白頭,無由的對父親生出幾分哀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