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薇薇臉兒一紅,道:“你很介意這事嗎?”
王小二執拗地點點頭說:“不是我,中國人都這樣!”
“落後、封建、固執!”鄧薇薇小聲嘟嚷了幾句,然後以詢問和商量的口吻說,“小王,這是我的隱私,我能不能暫且不說?反正我的事你已看到了,我是啥樣人你也知道了,如果你介意咱們就分手。”
“我不介意,”王小二說,“而且我也不想和你分手。薇薇,我隻想讓你給我說清楚,這個要求不算過份吧!”
“好吧,我告訴你,我曾經被人*過。”薇薇說罷,眼中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怒光。
“誰,李誌高?”王小二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行了,夠了!哪來這麼多事?一個窮……”薇薇急忙合住嘴,她的眼眶中此時已經有大滴的淚珠兒在閃爍著蠢蠢欲動,盡管如此她仍舊不想太傷了這個曾被人稱作王小二如今是她情人的人的心,遂強忍住自己,哽咽道,“小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這陣思緒很亂,等有機會我會向你交待清楚的。”
鄧薇薇說罷,雙手掩麵,奪門而出,緊接著便傳來一陣急促的小汽車馬達聲。
薇薇走了。她走得突然而又在王小二的意料之中,匆忙之間,他甚至都忘了送送他的客人。
王小二又一次陷入極度的痛苦之中。他暗自問自己:我錯了嗎?我隻是要討回屬於我自己的那一份尊嚴,這有錯嗎?娶個老婆還是被人開過寶的,這口氣能忍下嗎?薇薇不是處女已經是既定事實,下一步該怎麼辦?看樣子是這個老婆不能要了,他和薇薇的緣分到頭了,他不能一輩子活在老婆是別人用過的、是揀殘賣了的殘柳敗絮這種陰影之中。當然,由此及彼他同時也意識到,他的短暫的仕途生涯也該結束了。既然薇薇和他沒有了什麼關係,鄧局長當然不會讓他占著茅坑不屙屎,肯定要他挪挪窩子的。那麼他去哪兒呢?茶爐房已經沒有了,他也不會厚著臉皮再回局裏去上班,他沒有一技之長,沒有職稱,那兒沒有他的位置,報上去的申請還沒批下來,如今他還是工代幹呢!
王小二在惶惶不安中度過了一天,他的眼睛不時地注視著大門口,那兒突然有輛小車開進來,白主任(或是黑主任)通知他工作有變動,抑或是不用人來,一個電話讓他滾蛋就是。他想了,如果再把他發回去當工人,他決心是不幹了。不是人丟不起,而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磨煉,他的觀念、眼界都不同了。而且他的自我感覺良好,他有能力,會幹出一番事業的,不需要靠別人的憐憫和施舍,更不能讓人笑話他是吃軟飯的。他決定辭職,幹個體戶,自己開一家小餐館,就賣黃燜羊肉、燉土雞、速凍水餃加上一些簡單的涼菜啤酒,不相信活人能讓尿憋死?另外找一個像藍花草那樣的姑娘當老婆,樸實可靠,憑手藝吃飯、靠力氣掙錢,心裏踏實,不用擔心別人的下眼皮。
不過,不過還有件讓他揪心的事,他用了鄧薇薇的十萬塊錢。盡管不是花在他個人身上,畢竟和他有關係。目前對他來說,這是一筆天文數字,但是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有一筆不菲的財富,一定要如數還給人家,給薇薇加點利息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