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還有百多步,他已經看出是幕府的旗本武士沒錯,盔甲、家紋都是別無二致,問題是有一點太讓人迷惑了,這些人都很是眼生,不隻是沒見過,而且舉止帶著怪異,說不出來的味道。
再有這些武士的人和胯下的戰馬特麼的也太高大了吧,就是將軍大人的近衛在這般高大粗壯的也不多,這裏一下子出來數十人。
種種怪異讓平田秋停下了腳步,他仔細看著前方的武士,一時狐疑不定,而他麾下的足輕也隨著他停了下來,看看自家的老大什麼個意思。
就在此時,城外傳來轟轟的馬蹄聲,正從遠方向西城門滾滾而來,而遠處城牆從北和南傳來告警的鐵炮轟鳴聲,鐮倉城除了四門有人把守外,在城池的四角也有足輕瞭望,這是他們的示警。
敵人,這是敵人,不管是哪個大名敢如此膽大包天犯上作亂還是海賊入城,反正都是敵人。
“是敵人,備戰。”平田秋抽出太刀大吼著。
他麾下的足輕也是如夢方醒,他們急忙的平槍,或是張弓搭箭,當然由於太過倉促,他們沒有來得及披上竹製的甲胄,根本沒有防護,就連平田秋也是一身武士常服,連他順手的三間槍都沒帶來,隻有太刀護身。
這些足輕們向這些敵人快速的接近,當雙方接近到六十步,三十餘名足輕的射出了箭枝,絲絲的響聲回蕩著,箭枝從長街上方****過去。
楠勇一下所有的人用小鐵盾護住胸腹,但聽當當聲不絕,傳來一兩聲悶哼,同時也有馬匹受傷的嘶鳴。
楠勇一行當然不能任憑倭奴逞凶,一把把的短銃瞄向了衝來的足輕。
砰砰砰,三十餘把短銃轟鳴,彈丸轉瞬間降臨足輕的身上,長街上立時慘叫連連,很多槍足輕跌倒地上翻滾。
楠勇等人立即拋棄了短銃,操起下一把,沒有三息,火銃又開始轟響起來,接著是第三把,如此不足十息,三批火銃轟響。
煙霧散去,前排的四十餘名足輕都已倒地死去或是還在掙命。
此時顯出倭人的足輕的堅韌,他們咬牙向前衝擊,離著楠勇他們隻有十餘步了。
楠勇等人擊發完了短銃,立即拋棄,接著抽出了騎槍,在楠勇的號令下,前方的二十幾個騎甲開聲吐氣擲出騎槍,二十幾杆騎槍顫動著飛向十餘步外的足輕。
刺耳的慘叫聲傳來,十幾個足輕被騎槍凶殘的刺穿了身體,如今掙紮的就像被刺穿在騎槍上的魚。
接著第二輪的騎槍、第三輪的騎槍紛紛而至,將數十名足輕穿刺,長街變成了哀嚎遍地的鬼域。
前方七八十名足輕傷亡,將隊伍中部的平田秋露了出來,他此時和幾名護衛幾乎成了最前方的衝陣者。
平田秋倒也不愧是小田原藩的足輕大將,即使局麵極為不利,他也沒有怯陣。
他揮舞著太刀,倒蹬著小短腿和幾個護衛踏著鮮血和屍體衝了過去。
楠勇一聲號令,所有的軍兵催動戰馬,他們抽出馬刀嘶吼著衝向倭人。
平田秋大吼著砍向前方出現的戰馬,但是馬上的騎兵身高臂長,身軀前探,揮手一刀。
但聽得哢的一聲,平田秋的長刀被砍斷,好在馬刀的去勢已盡,隻是將平田秋的肩頭劃破。
但是平田秋的好運也就到此結束了,比他高一頭多的戰馬直接撞上了他,他如同被巨錘擊中般飛了出去。
平田秋吐出了一口鮮血,他已經無力站起來,隻能仰望蒼天,聽著周圍自家軍兵的慘叫連連。
接著他看到兩隻碩大的馬蹄從空中踏下,他驚恐的狂吼著,但是這不能阻擋馬蹄暴烈的踏碎他的胸膛,他最後噴出鮮血和內髒,陷入永遠的黑暗。
幾十名騎甲就像是鐵罐頭在長街上橫衝直撞,將剩下的六七十名足輕或是砍殺,或是驅散,轉瞬長街上隻有倒斃的足輕,鐮倉城就這麼輕易的被破虜軍的先鋒拿下。
城門處滾滾轟響,大股的騎兵衝進了城門,這些就不是幕府旗本的打扮了,而是紅黑色的甲胄和戰袍,也怪不得西北和西南的足輕要鳴響鐵炮報警。
“魯厚財,你即刻帶人前往南麵,一定要控製住碼頭,然後點燃煙火。”
楠勇二話沒說,趕緊利落的發話道。
魯厚財大聲應答,帶著麾下衝入長街,身後百餘騎魚貫而入,隆隆的馬蹄聲震動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