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可是大明登萊總兵趙大人,朝鮮金尚憲拜見。”金尚憲急忙上前幾步拱手道。
按說金尚憲時朝鮮的禮曹判書,相當於大明的禮部尚書,就是見到大明的登萊總兵趙烈,也是他的官位更高些,何況朝鮮和大明一樣,都是文貴武賤。
但是,大明是朝鮮的上國,這個官位就不好類比了,而此時朝鮮急於求助大明,金尚憲怎麼敢托大。
“本將乃是趙烈大人麾下水師指揮使張鼓聲,我家大人隨同艦隊還停泊在海上。”
張鼓聲笑眯眯的拱拱手回禮。
他心道,沒有弄清楚你們朝鮮的打算前,誰敢讓趙大人親身赴險。
“哦,原來是張大人,”此番金尚憲回禮隨意了一些,看來此人是趙烈的麾下部將。“敢問此番有多少登萊軍前來出援我國。”
“好叫金大人得知,登萊總兵趙大人此番統領九千援軍前來援助貴國抵禦建奴的入侵,如今就停泊在外海。”
張鼓聲拱手道。
“多,多少。”金尚憲立時眼睛瞪圓了,他沒聽錯吧,登萊軍近萬來援,這是多少軍兵啊。難道是他歲數大了,耳朵聾了,聽岔音了不成,不能夠啊,他的漢話相當的純熟,不會出問題。
“趙大人統領九千戰兵來援。”此番張鼓聲大聲喊道,他看到麵前這個朝鮮老頭須發大半已經花白,也是以為其耳聾眼花了,因此特意大喊了一聲。
“好好好,此番朝鮮有救了。”金尚憲激動的熱淚盈眶,“多謝大明救助朝鮮之恩義。”
金尚憲鄭重一揖。
“金大人多禮了,朝鮮乃是大明的友邦,我家趙大人得知建奴入寇的消息即刻點齊兵馬越海而來。”
張鼓聲看著熱淚盈眶的老頭,心道這個老頭倒是一個性情中人。
“呃,”金尚憲此時方想起朝中諸位大臣的疑惑,為何大明登萊這麼快就得到消息,前來救援。“敢問張大人,胡虜入寇我國北方不過數天時間,趙大人怎的就已經到了仁川。”
按照航程,就是從登萊借著冬天強勁的西北風也得數日才能抵達此處,這就是朝鮮君臣最大的狐疑之處。
“哈哈哈,兵者詭道也,不止建奴在大明和朝鮮有細作,我家大人也有,建奴大軍還沒有集結,我家大人就已經得知,即刻聚將點兵,否則怎麼能這麼快就到達此處。”
張鼓聲爽快的回應道。
金尚憲點點頭,這倒也說的通,他想了想,引兵上岸也是無妨,如果是建奴所扮,那麼即刻快馬通曉漢陽,漢陽閉門守城就是了。
“如此還請趙大人統領大軍盡快登岸,胡虜凶猛,如今已經抵達平壤以北,我國危矣。”
金尚憲深深一揖。
“金大人放心,我即刻返回艦隊通秉趙大人。”張鼓聲回禮道。
張鼓聲即刻命令座船起帆返回外海。
金尚憲注視著兩艘巨大的海船先後起帆離開了碼頭,逆風向西緩緩駛去。
“盧節製使,命令一隊騎兵在碼頭外等候,如果來的是胡虜的漢軍,即刻快馬稟報漢陽王上,此事極為緊要,要配上雙馬。”
金尚憲九成九篤定這是大明援軍,但是還有個萬一呢,他性格剛烈,但是也是久經曆練,做事也極為謹慎。
盧元吉心頭一跳,急忙躬身領命,即刻安排人手,對於金大人的吩咐,他可是不敢怠慢。
午時中,正在盧元吉的大帳裏小憩一會的金尚憲被盧元吉叫醒,他被告之明人的戰艦來了。
金尚憲拖著酸痛的身子立即起身前往碼頭,他畢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長途跋涉對他已經是個苦差事。
金尚憲抵達碼頭時,但見仁川港西方黑灰色的一艘艘西夷戰艦鋪滿了海麵,高聳的主桅林立,巨大的風帆鼓滿前行。
這樣一個金尚憲從未見過也從未想過的場麵深深震撼了他,此時他已經不用看到趙烈本人,就是憑著這支龐大無匹的艦隊,他也不認為是胡虜假扮的,胡虜那些小小的海船可能嗎。
破虜軍的水師先是派出小艇探查了整個的仁川港的水深,發現所有的水師戰船就是最大的商船和宋級戰艦也能停靠。
於是泰山號當先靠港。
金尚憲和盧元吉敬畏的看著如小山般巍峨聳立的泰山號靠攏碼頭,這是在他們的一生中看到的最大的龐然巨物,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能看到如此巨大的海船。
泰山號靠岸後,它上麵搭載的七個百隊的破虜軍軍兵開始登岸。
數百名軍兵動作麻利的從泰山號上順下,然後立即整隊,在金尚憲和盧元吉注視下,這些軍兵隻是數十息就排成一個齊整的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