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父親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寫我的父親。
其實想寫我的父親是有原因的,就在我的女兒對著我叫了一聲‘爸爸’的時候。現在想想我好象很久沒有叫過父親了。
記得小的時候看朱自清的散文《背影》的時候,隻是覺得他很做作。到現在我都認為讀書那會上的語文課,隻是一群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在無病呻吟。大部分的文章都隻是在歌頌祖國啊,讚美社會啊!其實祖國是需要你們來歌頌的嗎?社會好也不需要你們天天來說啊。
跑題了,不好意思。
其實現在回想父親那會是十分苦的,在父親小的時候正好碰上了三年自然災害。每天隻能去揀點菜葉子回來做粥吃,可那時候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父親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他在家排行老三。老三是個很痛苦的牌位,做不了最小也做不了最大。他的大姐那時候已經考上了大學,去外地讀書。大哥正準備考大學,父親在讀初中,而最小的弟弟還在讀小學。
我的奶奶那時候在上海國棉6廠上班,我想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人知道國棉6廠了。那時候人們還喜歡叫它櫻花裏,因為它的前身是日本人開的紡織廠。現在那裏已經全拆了,改造成為亞新生活廣場了。那是父親家是在大自鳴鍾。(我想為什麼叫大自鳴鍾,是因為那裏有個很大的鍾樓)父親是在回民小學讀的書。每天他都回去菜場去揀菜。自己的哥哥因為要考大學,所以沒時間來,而弟弟有太小。(說實話我很不喜歡他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大伯。但是在我寫的東西裏,我不想去說什麼人是壞人,什麼人是好人。)
之後再回到家中,開始做飯菜。(所謂的飯菜不過就是些粥和鹹菜。)之後的一年,祖國提出了上山下鄉,(我想很多像我一樣大的,父母很多都是上過山,下過鄉。)實際上這完全輪不到我的父親,應該是他的哥哥。那時侯他的哥哥大學並沒有考上,他和家裏人說要複讀一年。於是他為了逃避‘下放’開始裝瘋,那麼去的隻能是我的父親。
那一年父親16歲。在我現在看來16歲的孩子是什麼也不懂的,還隻知道和自己的家人要這要那。當然有些也在談著戀愛。可是我的父親卻在16歲的時候,一個人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其實父親是個很文明的人,因為相對當時來說他是個知識分子。(一個讀到初中2年級的知識分子。)但是當時的人是淳樸的,也是野蠻的,他們隻認識拳頭。也許是毛爺爺說的‘槍杆子裏出政權’,給了他們很大的鼓舞。在那種情況下,父親也隻能變的粗魯起來。
我是在父親33歲的時候出生的。父親和母親相差12歲,但是他們很恩愛。(至少要比我見過大多數家庭的父母恩愛)在我還沒有出世的時候,父親曾有過機會可以回來。可是為了母親,父親放棄了那次機會。在我出世前,父親去算過命。(父親可以說是一個無神論者)說父親會在33歲得一子,摔都摔不死。這或許是說我命大,的確在過去的這麼多年中,我經曆了很多次接近死亡的機會,可都給我躲了過去。
我小的時候,父親很是疼我。用現在的話就是捧在手上怕凍著,放在嘴裏怕化了。但是父親卻從沒溺愛我。他總是和母親一個人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有一次我闖了大禍,父親回來狠狠的打了我一頓。事後,我聽母親說父親在打完我後自己哭了。因為那次有人當我父親麵罵道‘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父親和那個人大打的出手。但是那句話還是深深的刺痛了他。
其實我那時候並不知道,父親的父親(就是我的爺爺)是個國明黨。他小的時候,自己的父親就因為政治問題被捉了起來。我的爺爺那還真不算什麼國明黨。隻是那時候369樣的人物。(電影72家房客中的3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