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上)賈爾實老來得子(1 / 3)

第一回

賈爾實老來得子李賈氏戲說依靠

(上)

話說赤縣神州內有一處鬧市叫作湖州,湖州城內有一賈姓人家,因祖上曾為州官,鼎盛時豪宅占地過頃,號稱賈府。老祖宗謝世後子孫依仗著父輩的基業不思上進,隻知吃喝玩樂大把揮霍,又不善經營理財,架不住別人三五句奉承言語便揮金如土,更不乏千金買笑追潮逐流,用銀錢的花費裝點自己的臉麵。府中奴仆見勢將敗落紛紛明藏暗偷,準備各自的前程。錢財隻出不進或多出少進,時間一久便將積蓄消耗殆盡,以至於賣地鬻宅,發放府中奴仆丫頭,將偌大個家業在短短十數年內由賈府變為賈宅,又由賈宅變成了賈家。如今賈家正宗傳人已混至“居無正房地無完畝”的境地。賈家人煙又不旺盛,繁來衍去隻剩下了當年賈老爺的曾孫賈充號爾實者一個,及其嫁為人婦的妹妹李賈氏。

賈爾實生於家道衰敗之際,小時候也曾騎過高頭大馬坐過八抬大轎,一旦衰落下來,眼見得富貴如空中飛雲般漸漸消散,往日“輕咳有人應,舉步眾人從”的情景一去不返,心存憂愁怨憤,不思奮發進取力挽狂瀾重振家園,卻日日以酒消愁,時時長歎命運不濟老天不公,守著妻子和一個老媽子住在當日為賈府看家護院的仆人們居住的三五間偏房裏苦度窮熬。

老媽子是賈爾實年幼時的一個侍女,因長得頗有幾分姿色遂留在房中,本欲將她納為姨太太,因家境漸漸貧寒未能如願,仍充作仆人,用她來裝潢自己仍是被人服侍的人的門麵,即便是在生活最困難的時候也沒舍得將她賣掉。老媽子感激賈爾實的知遇之恩,誓死跟隨在賈爾實左右,對外自稱是老姑娘,其實暗中沒少花費了賈爾實的全身力氣,也曾黃花坐忸生下過幾個私孩子,因沒銀錢養活悄悄地或送或地賣給了別人。

妻子賈鬱氏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和老媽子有一腿,可她娘家無權無勢無錢,是上趕著嫁給賈爾實的,吃不起那幹醋,聽見了隻當是野貓叫春,看見了也當是老狗吃慣了大魚大肉吃口尿罐裏的雜物換換口味。自己卻是個好吃懶做的人,賈爾實往往累得臭汗淋漓仍不滿足,還天天抱怨沒有吃飽,肚腹似個無底洞,隻見進未見出,賈爾實笑稱她為“荒花”。年輕時也曾生養過一個女兒,十來歲時突然得了一種怪病,日日扯衣撕褲,叫嚷著要嫁與佬毐。此時佬毐早已作古,莫說其雄偉物件早已蕩然無存,便是那物件的遺物也已不知所蹤。賈爾實怕女兒外出丟人,遂將她禁於家中不許出門。賈小姐積憂成疾,數載後瘋顛而死。此後,到賈爾實夫妻四十來歲時賈鬱氏才又老藤結果懷上了身孕。

看著妻子的肚皮一天天漲大起來,賈爾實正常的煩惱之中又平添了一層憂愁。此時已是家徒四壁,能變賣的早就變賣罄盡,不便變賣的也許給了人家,如再添一口吃飯的,恐怕連難混的窮日子也混不下去了。

老媽子不忍見心上的人兒為難,便毛遂自薦出外謀生。賈爾實明白她一個無智無技無力的弱婦的謀生之道,雖不願割舍卻也不得不忍痛割愛,任其悄悄外出引誘那些好*色之徒。白日裏老媽子做些針線活,夜裏呻叫連連地公開從那不知是歡喜還是痛苦的叫聲中撈摸些銀錢供養賈爾實夫妻。好在她雖年老色衰,因平時僅和賈爾實偷偷摸摸地撈幾口吃,沒有日日被勞動,老臉仍存有幾分姿色,招引得那些如饑似渴之人如群蜂繞花般尾隨左右,扒牆頭瞅門縫明言暗語地尋找時機與之媾*和。

老媽子並不計所給錢財的多少,遇到年老力弱又色心濃重者索要數錢銀子,遇到年輕力壯者給幾個銅板也能滿足。隻是她的叫*床之聲實在洪亮,人獸喧鬧時尚可朦朧遮掩,待到夜深人靜接待第二茬客人時則叫得那三五間屋裏處處可聞,直擾得賈爾實抓耳撓腮好不心焦,卻不得不為了自己的杯中物碗中食和即將增添的人口忍了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