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冷不一解夢說緣懵懂童奮身向牛
（下）
賈爾實連連答應，說：“我也跟咱妹妹打保票了，我也改了這好吃好喝好玩的壞毛病，上牛市裏去當經濟賺幾個去。”
賈鬱氏一聽爾實要去當牛經濟，忍不住笑了，說：“你能幹了嗎？我聽人家說幹那個活得連坑加騙，哄這個蒙那個的。你別叫人家把你給坑了。”
賈爾實笑著說：“要說幹別的我可能不行，要說是施個心計設個圈套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活。你說的蒙這個騙那個才是幹經濟這一行的真言，你算是給我啟蒙了，我這裏多謝夫人了！”說著衝賈鬱氏裝模作樣地深施一禮，逗得賈鬱氏笑了，也就不好再把雞蛋的事放在心上，說：“你給孩子取個名吧，以後也好叫。”
賈爾實低著頭沉思一陣，說：“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咱家富的時候沒來，咱們窮的快要化緣去了才來，這樣吧，叫個化字吧，也有日精月華的意思。”
賈鬱氏沒讀過書，不知字裏的講究，見給兒子取了個“化”字，說：“叫賈化就叫賈化吧，反正是個記號，好歹有一個就行。”
賈爾實倒上了講究，又要給兒子再取個字，想來想去想不到個好的來，便將念頭放在心裏，等待時機。
數日後，醒顱寺的老和尚來隨喜，送給賈化一尊小銀佛，上麵穿了紅線，親手給孩子套在脖子上，說了些好聽的祈福祈壽的話，喜得賈爾實屁滾尿流，非要留飯不可。老和尚並不十分推辭，便在偏房設了宴席，不過三五味素飯素菜和一盤狗肉。和尚本不該動葷腥，自先王李世民平定天下以來，為嘉獎少林寺十三僧棍的救駕之功，特許食用狗肉，其它寺院見狀紛紛仿效，和尚吃起狗肉來也就肆無忌憚了。
賈爾實見老和尚的禮物厚重，心中歡喜，這才舍得買了幾個銅板的狗肉相酬，若是別人斷難如此。
二人舉著剛要吃喝，李賈氏家一個仆人急匆匆趕來，說李賈氏有要事相商，請他即刻過去。賈爾實十分為難地看了看老和尚，又不敢不去。
老和尚很隨和，說道：“你我雖僧俗隔道，奈何我們乃是至友，你且隨意，我在此略等便可。”
賈爾實萬分感激地說道：“那就對不住了，我去去就回。”命老媽子陪著老和尚吃喝，急忙去了。其實李賈氏本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怕他仍遊手好閑，叫他去再囑咐囑咐。
老媽子見賈爾實走了，便坐在老和尚對麵勸吃勸喝，還不時拿話挑逗於他，目光旖ni朦朧。
那老和尚俗家姓冷，名顏，字不一，並不是自幼出家者，乃是京城中一小富家人，因言語不和與人毆鬥，致人死亡，官府通令緝拿，這才不得已出家當了和尚。其家中又有些有權勢的朋友，略施計謀將醒顱寺原來的老方丈遷出，讓他做了方丈。既已遭遇不幸，冷不一麵壁悔過，改了不少惡劣脾性，在家時奉有妻侍有妾，於男女房事上十分得意，今猛地閑下來，硬挺挺地沒了用武之地，夜裏難免翻來覆去以手消愁，心裏饑渴難忍卻不敢明目彰膽地外出尋花問柳，隻好將進廟祈福祈壽的女人多看幾眼，印於腦海中夜裏反複回味。
今見老媽子言語挑逗，目光動人心魂，那柄探花郎不安份地立直了身軀，不由咽了口唾沫，合掌說道：“施主，看你相貌嬌美，想必年輕時是花樣嬌顏，隻可惜用情專一方落得如此下場。”
老媽子聽其言辨其心，又讚他英武偉岸，心中喜歡，便利落落地放下淑女的架子走近老和尚身邊，以手輕撫老和尚的禿頭，說道：“老家夥，該洗洗頭了，你看你滿頭的汗水——”
老和尚便伸手去抹頭上的汗水，恰摸住老媽子的手，那手細膩潤滑。
十指相交，老媽子並未避開，老和尚也未放鬆。
老媽子又說：“色即是色，空即是空，佛爺爺怎麼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呢？”
老和尚答道：“俗世中，色即是色空即是空，佛世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老媽子問：“怎麼說？”
老和尚解說道：“做過不說便是空，思過不泄便是空。”
老媽子笑著問：“你做過嗎？泄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