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下二)
賈雨村掃雪禦寒冷子興狡盜佛寶
小狀元已然醉意朦朧,嬌嗔著伸手向雨村襠裏一摸,叫了聲:“我的親娘哎!”將長裙一撩,叉開雙腿坐進雨村懷裏。
雨村嘴裏噙了口水,說道:“別看我眼前貧寒落魄,我的前程大著哩。”
小狀元伏在雨村肩上,說:“我管你什麼前程大不大,我隻想吃個大的來口實惠。”
雨村哪裏能夠約束得自己!
冷子興一路蹣跚、大聲說笑著回到房間,雨村身邊的小狀元說了聲:“相公,你這泡尿尿得好長!”撲進了冷子興懷裏。冷子興笑笑,讓她坐在身旁,又和雨村對飲兩杯,向前探探身子,說:“賈兄,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賈兄可能成全?”
雨村舒了口氣,心想:我反正身上沒有一錢銀子,怕你何來?說:“兄長有話盡管吩咐,小弟便是赴湯蹈火也難以報答兄長的知遇之恩。”
冷子興一笑,說:“倒也沒什麼大事,我見廟裏大殿佛前那尊香爐鑄的別致,極欲把玩一番,又不好跟老方丈提起,不知賈兄可有妙計?”
雨村一聽,低了頭,麵露難色。
冷子興說:“小弟並非欲占為己有,不過是愛慕,欲細睹而已。若是賈兄為難,隻當小弟沒說。”
雨村吱唔道:“這個……”
冷子興見雨村吱唔,說:“算了,算了,小弟不再為難賈兄了,你我今日相逢實可謂有緣,明天晚上咱們再聚一聚,還讓這二位姑娘陪座,不知賈兄可肯賞光?”
雨村思前想後,終於將心一橫,說:“賢弟的知遇之恩豈可不報,莫說是隻看看他那個破香爐,便是拿走了又能如何!”
冷子興忙說:“不必,不必,小弟怎能讓賈兄為難。”
雨村將杯中酒一口喝幹,說:“你別管了!”
四人又調笑吃喝,直喝到日將偏西才散。冷子興將所剩酒菜找東西包了,讓雨村帶回去晚上吃,雨村也不謙讓,袖在袖子裏,大說大笑著,醉醺醺地回廟裏去了。
雨村一連兩日大醉而歸,主持看在眼裏,心下煩燥,在院子裏將他叫住,嗔道:“賈雨村賈施主,此乃佛門淨地,嚴禁酒肉入內。你本是識書達理之人,理應遵循,為寺中眾僧做一表率。而今,你非但舉止放蕩,且將酒肉帶入寺內,此豈讀書人所為哉?”
雨村症症地立在那裏,垂首聆聽教誨,並不還言。主持見他站立不穩,問又沒有回音,知其依附老方丈之勢不會服氣,賭氣走了。
雨村趔趔趄趄地回到自己的睡房,將帶回來的酒肉壓在枕頭底下,又倒頭呼呼睡去。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雨村香夢中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頭臉上爬過,接著聽到老鼠吱吱的叫聲,雨村一驚猛地坐起身來。朦朧中,幾隻正在床頭爭食的老鼠被驚得怪叫一聲跳下床去。雨村揉揉眼,看到自己的酒菜包裹已被咬爛,魚肉被老鼠拉得狼籍不堪。
那老鼠們被魚肉的香味引來,正吃的酣暢,被雨村驚散,跳下床去卻並不逃逸,仍在那裏探頭探腦地觀望。
雨村忙把魚肉收拾好又包起來,想再壓在枕頭下,怕睡著後老鼠再來,便將自己係腰的袍帶努力著搭在房梁上,將包裹懸在空中,這才又躺在床上。
此時,雨村的酒勁已經消退,頭腦被那一驚也驚醒了,躺在床上輾轉翻側怎麼也睡不著,心裏合計著如何將香爐盜出又不為人所知。
冷子興所指的香爐放在佛前的供案上,不過兩拳之大。大殿門口有一大銅鼎,平日香客遊人焚香燃紙都是在銅鼎內,隻在神佛生、忌日或逢在老方丈高興時才會燃三根檀香插在小香爐內,平日不用。雨村也不知老方丈此舉是何種禮儀,曾暗笑這種做法是為佛開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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