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平杜縣後,安博到了一家超市。他在超市偷了兩個人的錢包,被保安抓獲,保安向平杜縣公安局城郊派出所報案。值班民警黃崇趕到超市把安博帶回派出所。
憑著警察的職業嗅覺,黃崇看出安博是吸毒人員,提出要作尿檢。黃崇為此請示副所長王興,得到批準。尿檢結果呈陽性。在第一份筆錄中,記錄著安博告訴黃崇,家裏隻有一個小女孩,無人照看。
黃崇還向安博家向陽大院所在的勝利派出所核實了安博的情況,勝利派出所表示知道安博是一個慣偷,同時是一個吸毒分子,家裏有個三歲的女兒。這是勝利派出所接到的與此案有關的第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在這裏實習警察小趙。
王興又請示當時平杜縣公安局的值班領導。王興給領導的請示報告裏寫明了安博家裏有一個無人照顧的小孩,但領導仍然批準了對安博強製戒毒。這樣對安博強製戒毒的手續就齊全了。
晚上二十二時左右,城郊派出所出動兩輛警車押送安博和另一名姓王的吸毒人員去看守所。安博在第一輛警車上,王興做駕駛員。
據安博自己陳述,他拉住車門不肯上車,哀求王興讓他先回家安頓孩子。上車後,他仍不斷地請求讓他回一下家,把孩子安頓好了再跟他們走。他還請求王興給他三姐打個電話,請她幫助照顧一下孩子。但是,盡管安博不斷重複他的請求,就是沒人理睬。
一路上安博開始用頭連續猛撞車門。在這種情況下,王興終於同意給打電話。安博告訴了王興姐姐家裏的電話號碼。王興讓同車的警察給安博姐姐打電話。警察打通了電話,但是沒人接。
王興又讓警察查到了勝利派出所的值班電話。這個電話也打通了,接電話的又是實習警察小趙。此時是六月十日晚上十點時三十分左右,這也是勝利派出所接到的第二個與此案有關的電話。
在這一事件中,勝利派出所兩次接到城郊派出所打來的電話,他們知道安博被強製戒毒,也知道安博家裏的情況,而勝利派出所距離安博三姐家不足兩百米,距離安博家也僅僅一個街區,但是他們什麼也沒有做。
在看守所辦理完各種手續之後已是六月十一日淩晨。在王興離開看守所之前,安博再次請求王興落實孩子的事情。王興說已經告訴勝利派出所了。
第二天上午,黃崇值班。上午九時左右,王興讓黃崇再與勝利派出所聯係,黃崇回答說聯係了。據黃崇說,他給勝利派出所打了電話。但是勝利派出所不承認,電信局也查不到這個電話的記錄。
按法律規定,黃崇應該在三日之內將《強製戒毒通知書》送達安博的家屬、所在單位和居住地派出所,但是黃崇沒有送。事發之後,人們發現,這三份通知書還躺在他辦公桌的抽屜裏。
從六月十一日上午直到六月十五日傍晚,無論是平杜縣城郊派出所,還是勝利派出所,都無人再過問這件事。
就這樣,從六月十日中午到六月十五日傍晚,三歲的安靜靜一個人被鎖在家裏。
事後人們發現,門上有她的手抓過的痕跡,她的指甲有不同程度損傷,所有的櫃子都有被翻找過的痕跡。她可能晚上受到驚嚇曾經躲進衣櫃。
通過地上的痕跡,屎尿被小心地放在衛生紙裏的狀態看,這個小女孩一直在求生,最後餓得不行,實在是找不到吃的,就躺在床上抱著破爛不堪的玩具,安安靜靜地等著死。
直到有好心人發現闖入施救,才將頻死的安靜靜從死神的手中搶救過來。
新聞最後,慕睫發出振聾發聵的責問:
“各位觀眾:我想,我們都是人,都有過未成年的時候,我們小的時候,當被大人鎖在家中的時候,我們該有多麼的恐懼和無助。
我想,如果安徒生活在今天,活在中國,他會怎麼寫這個差點被餓死、渴死、恐懼死的小女孩呢?
賣火柴的小女孩在死之前想到了祖母,想到了豐盛的年夜飯,她最後劃亮了手中的火柴,她上了天堂。
而差點餓死的安靜靜這個小女孩,在生命的最後幾天,在那漆黑無助的小屋裏忍饑挨渴,又想到了什麼呢?她能夠上天堂嗎?
萬分不幸的小女孩,沒有人來救她,沒有人看望她。於是不能得救的孩子隻能去死!
我相信,凡是看到這篇報道的觀眾中,有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小女孩,也都很疼愛自己的小女孩,可是觀眾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厄運發生在自己身上,又該如何承受如何麵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