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大婚之‘禮’(二十八)(1 / 2)

當朝陽升起的時候,第一縷晨曦驅散了漆黑的長夜,萬物開始蘇醒了。

清新的海風,帶著濕潤的水汽,吹散了青山嶺東側的平原霧氣,一處地勢稍高的緩坡,被克裏夫人當做了臨時避難所,那東倒西歪,扭扭斜斜的矮小窩棚擠的到處都是,錯落而無序的粗鄙布局,恐怕就是最差勁軍官,都不願承認這是自己的營地。

隨便掃上一眼,就能在營帳上找到沾滿泥漿破破爛爛的氈墊篷布,再配著那被燒得東一塊西一塊,到處都是黑窟窿的行軍帳篷,沉重的破敗、凋敝感撲麵而來。

身為營隊長的蘇米麗雅剛剛在醫務官那裏要了點幹淨的繃帶——即使以她營隊長的級別,現在能享受到的唯一特權,恐怕就是能享用這有限的戰地繃帶了!

望著醫務帳篷外那些零星分布,被胡亂丟棄在雜草中的傷員,蘇米麗雅不由得歎了口氣,這些可憐的傷員,僅僅隻是擺脫了躺在爛泥坑裏掙紮命運,缺醫少藥的他們,能做的隻是不停的發出哼哼唧唧的呻吟聲,以減輕些身體的痛楚罷了。

在這集合了髒亂差為一體的破敗營地,每多待上一秒鍾都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蘇米麗雅閣下,喬爾子爵大人請您去參加軍議!”幾位帶著紅色袖章的憲兵走了過來。

“好的,我這就過去!”蘇米麗雅有些無奈的答道——像她這種幾乎損失了所有部下,又沒有什麼根基所在的野戰營營隊長,絕對是戰敗責任的最佳替罪羊。已經有所覺悟的她,大約看清了命運的走向也許回到克裏夫公國之後。她就會被貶為奴隸,然後成為某個大貴族的玩物,悲哀而淒慘的度過餘生吧。

不過蘇米麗雅並不後悔,因為她把丈夫的家臣和部下都帶出了死亡的深淵,為了那些信任她的人,她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作為一個寡婦,如果沒有那些忠勇的家臣和部下支持。她恐怕早就死在了克裏夫公國的戰場上,現在是她作為家主為部下盡力的時候了!

唯一讓蘇米麗雅有些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丟在黑岩郡不滿五歲的女兒,想到女兒的笑顏,蘇米麗雅想要和身邊的侍衛多交代幾句,可是冷酷的憲兵走了過來。示意她立刻動身。

傷重無力的水銀步兵營營隊長。像隻牽線木偶一般,被幾個膀大腰圓的憲兵‘請’走了。

“承擔責任的人好找,但是如何擺脫現在的困境呢?你們認為和談怎麼樣?”

蘇米麗雅走近守衛森嚴的中軍營帳,就聽到了那漏風的幕幃中滲出了喬爾子爵的話音,想到那個時不時就會用色迷迷眼光看人的子爵,厭惡感就浮上了心頭。

“和談?現在我們用什麼去跟雷鳴港那邊談?恐怕咱們的人一過去,就會被那邊直接扣下!”凱斯特對這個想法有些嗤之以鼻。

“不和談的話。你們難道能從這裏飛回克裏夫公國嗎?”喬爾子爵也是無奈,畢竟海麵上有暴風王國的主力海軍在,而陸路上雷鳴港的大軍,昨天可是將克裏夫人的精銳部隊幾乎一鍋端了,就憑他們手頭這些缺乏補給的殘兵敗將,回家的想法根本就是個奢望。

“和談是好辦法不過其中的風險確實不小,喬爾大人,您看讓那隻美麗的替罪羊過去怎麼樣?如果她被雷鳴港那邊扣下了。我們就說她是畏罪潛逃,正好能坐實她的營隊叛國的罪名。”身為伯爵的內侍和副官。佐格也出席了這次軍議,他毫不遮掩的訴說著自己的想法凡是敢鄙視他的人。都必須死!

佐格的話語讓軍議沉寂了下去,這個時候,憲兵掀起了營帳門前的幕簾,將上好的替罪羊蘇米麗雅帶了進來。

水銀步兵營的營隊長用眼光掃視營帳內的各個同僚,在女勳爵的目光下,幾位野戰營的營隊長都不由自主的地下了頭,畢竟他們為了擺脫自己的罪名,都同意了喬爾子爵的嫁禍計劃,此時見到背黑鍋的正主,感到羞愧難堪。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擁有著羞恥心,最少喬爾子爵和副官佐格就沒有這樣的覺悟!當蘇米麗雅的目光望向佐格的時候,對方的眼中滲出了赤裸裸的恨意,還附帶著一絲奸計得逞的嘲笑光芒,而主位上的喬爾子爵,則是一張標準的撲克臉,平的過分。

“蘇米麗雅勳爵,現在克裏夫公國的南征軍危在旦夕,我有一項重要的命令要交給你!恩鑒於海軍方麵的失誤,我們陸軍方麵不得已要和暴風王國的貴族和談,在座的各位一致推薦你為使者,所以就請你走一趟吧!”喬爾子爵的語氣不容置疑。

如果蘇米麗雅先前沒有聽到營帳中漏出的那些話語,她一定不會質疑這個命令的,但是現在,她還有掙紮的機會——既然這些家夥想要坐實水銀步兵營的叛國罪名,那留在這裏,絕對是有死無生的結局,為了部下和家臣的生命,她隻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