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每個人都看清了他臉上的笑容,有如一張蒼白的紙上畫出的素描一般的笑容,蒼白、呆板。
習老四突然覺得有點驚悚。
投影儀中,播放的正是自己派人拍攝的動手陰習沐全過程的視頻。
習靖安靜的坐在了自己的主座上,看著儀態萬千的習家核心成員們,保持著最初那種驚悚的笑容。
擴音器中的聲響很大,但是大家卻都仿佛聽不見一般,一個個覺得頭皮發麻,如墜冰窟。
習靖雙手交叉擋在胸前,一雙修長的手節奏鮮明的敲擊著桌麵。
“嘣!”“嘣!”“嘣!”一聲聲的脆響有如漣漪一般,自桌麵擴散,一直傳到人心的最深處。
每一個習家的核心成員都心照不宣的保持了沉默。
他們知道,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喪失了發言權。
主動權掌握在習靖的手中。而習靖,似乎很享受大家這樣的表情,所以他依舊擊打樂器一般,不緊不慢的敲打著桌麵,似乎有些不忍心破壞這動人的節奏。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 習靖的身上,繼而落在了他那敲擊桌麵的指尖上。
“說啊,你們不是很能說嗎?!”就在大家的目光聚集的刹那,習靖縮回了手,突然大聲質問在場的所有人。
但是沒有人敢答複他。除了少數臉皮可以防輻射的核心成員還敢迎著他的目光。
“你們有人可以解釋一下這個視頻是怎麼回事嗎?”習靖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習老四的身上。“老四,來來,你給我,給大家講講,這個視頻是怎麼回事?”
習老四低頭不語。
但習靖顯然沒有想就這樣放過他。
習靖目光逼視習老四:“怎麼,老四,敢做不敢當?你以前不是整個家族裏最坦蕩的麼,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一副窩囊模樣了?”
習老四依舊不言不語,但是臉上已經一絲慍怒。
“怎麼,阿凱的死對你打擊太大了?還是上了年級,力不從心了?”習靖突然哈哈大笑,但是他沒有注意到,習老四低著的頭上,已經多了些許猙獰。否則的話,他一定會適可而止。
他似乎是不吐不快,很多話沒有來得及斟酌便說出口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兒子阿凱也就是因為太過莽撞才讓對方給陰了吧。”習靖麵色陰沉,仿佛在自言自語,“莽撞,莽撞會害死人呐,想你兒子武術雖高,不也還是被對方一個無名小卒給暗算致死?”
“我想,你習老四應該也是漲了兒子的教訓吧……”
“夠了!”習老四蹭的站起身來,打斷了習靖接下來的話。
他麵色猙獰,怒發衝冠,一手直指習靖,聲色俱厲:“習靖,因你是族長,我敬你三分,可如今,你拿阿凱來說事,諷刺阿凱的死,這是什麼意思?!”
習靖似乎也被他激怒了,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跟習老四針鋒相對。
“習老四,你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跟我講這種話?再說了,你兒子本來就是蠢死的!”
習老四聞言,大腦嘭的一下就爆發了。
整個習家內部所有人都知道,阿凱是他永遠的痛,所有人都諱莫如深,可是習靖卻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他,貶低他,凶殘的撕裂習老四的傷口,然後再狠狠的向其中撒上兩把鹽。
所以習老四痛了,痛到深處的他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怒火了。所謂的習靖的家主身份,在他的麵前已經不能成為約束了。
就在習靖話音剛落的同時,習老四想也沒想,一把抄起身後的椅子便砸了過去。
與他一起發怒的還有其他一些習家核心成員。
他們也紛紛起身,目光逼視習靖。
“習靖,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習老四是核心成員,是這個家族的元老級人物之一,你說他算什麼東西?”
習靖被習老四以下犯上的大膽舉動給徹底的激怒了。
他躲開習老四的椅子,望著怒氣衝衝的諸位成員,冷笑連連:“難怪當初老頭子會讓我當家族繼承人,就憑你們這群連人話都聽不懂的廢物,指不定會把家主廢到什麼程度呢?!”
此話一處,眾人嘩然,就連那些原本保持中立的核心成員們也都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對著習靖怒目而深。
“習靖,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隻怕是某些人奪權迫切吧!”習靖依舊冷笑
“嗬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人群中有人回應了他一句。
“也對,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你們這幫家夥,都以下犯上,公然頂撞族長,似乎也有違族規……”說著,習靖嘿嘿一笑,拿起電話,對著習家保鏢們下達了一個指令——擒拿所有的習家核心成員,關押待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