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勞累和左腿受傷,再加上背著學生,沒走幾步,王桂英就感到兩腿膝關節酸痛難忍,汗水順著臉不斷地往下淌……
餘震不斷,路上時不時就有大土塊從眼前滾落。為了不發生意外,王桂英讓一個大一點的學生在前麵看路,另一個在後麵觀察險情。以前,她也經常護送學生回家,但從來都沒有像這次這麼艱難。這條路對她來說太熟悉了,整整走了30多年。每天早上,王桂英帶著幹糧和學生的作業本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下午又和學生們一起回家。有時候,天下雨,山路特別滑,她就背上背簍,拿上鋤和學生們邊挖路邊走,遇到河水上漲就把學生們一個一個地背過去,一直送到家。可這次,她覺得路特別漫長,怎麼走也走不完。但她不敢停下來,害怕一旦停下來就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洛塘鎮的守護神
隴南洛塘鎮,在甘、陝、川三省交界的地方,緊鄰四川青川和陝西寧強,是地質災害的多發地帶。5月12日,正是農曆四月初八,是洛塘鎮群眾趕集的日子。周邊村鎮的老鄉們從四麵八方趕來,街麵上熱鬧非凡。
下午兩點多,伴隨著一陣穿破耳膜的轟鳴聲,大地突然開始震顫。洛塘派出所副所長劉周文正在派出所辦公,櫃子中的檔案劈裏啪啦往下掉。當他們快速將屋子裏的群眾疏散到院子時,劉周文看到對麵山上亂石滾滾,塵土飛揚,眼前瓦片橫飛,房屋搖擺不停。
此時,洛塘街頭已亂作一團,哭聲、喊叫聲連成一片,驚慌失措的人們四處亂跑。在這條狹窄的街道上,這樣的混亂局麵很容易發生踩踏事故,隻有馬路中間才相對安全些。劉周文和派出所的其他民警馬上把群眾往馬路中間集中。他們大喊:“快,往中間站!”
然而,驚恐的群眾已不管不顧了:有的蹲在地上不知所措,有的抱頭痛哭……
在指揮人群向街道中間聚集的刹那,劉周文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王壩商場靠山而建,攤位雜亂,人群密集,通道狹窄,那裏更危險!
位於洛塘集貿市場院內的王壩商場,是一圈磚混結構的二層簡易樓。
當劉周文和所長劉海濤一口氣跑進商場院內時,現場的情況也十分緊急,趕集的人們雖然都跑到了商場院子裏,仍有許多攤主守在自己的攤位旁,而此時,六米多高的前牆已經與房屋主體脫離,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情急之中,劉周文在人群中邊拽邊喊:“遠離鋪麵,往中間站!”當時,市場內趕集的群眾少說也有上千人。就在群眾剛剛撤離的瞬間,一聲巨響,南麵的12間商鋪前牆,刀劈斧砍似的塌了,磚塊、瓦片四處飛,塵土籠罩了整個院子。
驚魂甫定,劉周文又想到他擔任法製副校長的洛塘中心小學。這時候學生們已經返校,孩子們不知道怎麼樣。
老師和學生們已撤出教室,但仍有部分學生由於驚慌和年幼無知,在教學樓前擠作一團。這時,餘震又發生了,破碎的玻璃和牆上的瓷磚紛紛墜落。他們趕緊和老師們一道,迅速將這些學生安全疏散到洛塘河壩的河灘地帶,此時離地震發生不足一小時。
緊接著,派出所幹警又將目標鎖定為趕集回家的群眾。在洛塘工作7年,劉周文熟悉這裏的一溝一壑。這兒山大溝深,許多村民居住在山上。地震發生時,滑坡和飛落的山石會不會傷著他們呢?不需要上級的指示和命令,災難麵前,警察職業的本能,使他們迅速作出了決定:劉周文和民警陳明慶驅車沿通村公路開始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