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苟麻子都不約而同長大了嘴,這個白頭老者看來不是那麼簡單,他對這一切顯得那麼熟練,如果不是經常往返深圳與桂林,他又這麼會知道這個時候有航班?
這個於伯是個謎!我想。
於伯看起來與鄉下的老者沒什麼兩樣,穿著也是普通至極。說話的口氣也與常人無異,讓人感覺不到他是個深藏不露的人。
大野野於市,小野野於野!
於伯是個小野?一個人過閑雲野鶴的生活?
帶著無數疑問,我和苟麻子在機場買票上機,三個小時後,腳已經落在寶安機場的土地上了。
苟麻子一路都不說話,直到人站在路邊等出租才抱怨說:“王者,我都快餓死了。”
被他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從昨天上火車到現在,除了在車上我們吃過一碗泡麵外,還真沒撈著什麼東西下肚。
饑餓感蜂擁而來,腿肚子就有些發抖。
我白了苟麻子一眼說:“等下到了廠裏,我讓你吃個夠。”
我和苟麻子的突然出現,讓低頭從廠裏出來的李小妮吃了一驚。
她先是楞了一會,隨即尖叫一聲迎了上來。
“王者,你終於來啦!”她一邊說,一邊撲簌簌的掉下淚來。
我安慰她說:“小妮,怎麼啦?別哭啊!”
小妮破涕為笑地抽噎著說:“你再不出現,小婷都快急瘋了。”
“孟總呢?”我問。
小妮搖了搖頭,遲疑地說:“從昨天到現在,電話一直打不通。”
我哦了一聲,轉身往徐小婷辦公室走。
小妮攔住我,輕聲說:“剛睡著。讓她多睡一會吧。”
我點點頭說:“放心,我不會打擾她。”
說著推開徐小婷的辦公室門,在沙發上坐了,招手叫小妮過來,讓她帶苟麻子去外麵找吃的。
小妮和苟麻子一走,裏屋就傳來徐小婷的聲音:“王者,你回來了?”
我答應一聲說:“回來了。”
“你進來。”她在裏屋喊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門。
屋裏一床一椅一桌,靠牆邊立著一個簡易衣櫃,顯得潔淨而空曠。
徐小婷靠在床頭,雙目無神地看著牆上的斑斑痕跡出神。
我還沒開口說話,她已經迅速撲了過來,趴在我懷裏,山崩地裂地哭了起來。
女人的哭聲最容易讓人傷感,我的眼眶也濕潤了起來。但我明白,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如果我脆弱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會如瓷器一般的脆裂。
我也沒推開她,任由她痛快淋漓地哭。
徐小婷終於收住了哭聲,她擂著我胸口嚷:“死王者,你死哪裏去了!”
我笑道:“我現在不是在你眼前了嗎。”
她惱羞成怒地瞪著我說:“死王者,你都不知道,我昨晚在派出所呆了整整一個晚上,我好怕啊!”
“你怕什麼?”我安慰她說:“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
“你個沒良心的!”她使勁扭了我一把,痛得我跳了起來,罵道:“徐小婷,你是狗啊!”
她冷冷地笑,張嘴一口咬住我手臂,含糊著聲音說:“狗會扭人?狗會咬人。”
我哭笑不得,盡管有些痛,卻不敢去推開她。
她終於鬆開嘴,我手臂上留下一圈紅印出來。她得意地看著一圈紅印說:“王者,你下次再敢罵我是狗,我就讓你嚐嚐被狗咬的滋味。”
一陣哭鬧,徐小婷盡情釋放了所有委屈。
我和她從裏間出來,坐在辦公室裏聽她講這兩天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