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心沒有在我們麵前停步,她徑直往樓下跑。
這個場景把我和徐小婷都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是出事了。
美心跑下樓,王常舉卻沒跟下來。這讓我和徐小婷都有些吃驚。徐小婷的反應快,她示意我上樓去看王常舉,她一邊喊著李小妮的名字,一邊隨著美心追了下去。
徐小婷對王常舉不錯,在住房無比緊張的情況下給他安排了一個單間。
工廠的工人都住在樓頂,兩排鐵皮搭的房子裏。
我進去的時候,王常舉正頹喪地坐在床邊,將頭埋在雙膝上,一聲不吭。
我輕聲問:“常舉哥,你們怎麼了?”
王常舉就抬起頭,我看到他的一張臉顯得無比的落寞。
他歎口氣說:“你怎麼帶她來了?”
我驚奇地說:“美心嫂子是你老婆。她來深圳後,你不去看她,她來看你你還不情願?”
王常舉連連歎氣說:“老弟,有很多事你不明白。”
我冷笑著說:“常舉哥,嫂子不來,你天天念叨,人家來了,你卻氣跑人家,你到底想幹嘛呢?”
王常舉苦笑著說:“我哪裏會氣跑她?是她一來就說要跟我離婚。”
“離婚?”我大吃一驚問道:“為什麼?”
王常舉不回答我的話,又將頭埋了下去。
我站了一會,拉過一張椅子在他對麵坐下,小聲地說:“常舉哥,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說嗎?”
王常舉摸出一支煙來遞給我,自己摸出一個空煙盒,揉成一團扔到地上,又從我手裏接過去煙,掐了一半叼在嘴上,打著火深深吸了一口,開始給我講故事。
正如我所料,美心果然不是普通的農民,她是一個大學生。
我愈發疑惑起來,像美心這麼漂亮的大學生,怎麼會嫁給王常舉這樣的人呢?
要知道王常舉在老家就是個普通的農民,隻是學了開鎖的技巧,在四鄉八村少有名氣而已。
王常舉是個農民,因緣際會得到民間高手指點,掌握了一手開鎖絕技,不論什麼樣的鎖,隻要他王常舉看上幾眼,一根鐵絲就能打開。
有了這樣的絕技,王常舉自然不甘清貧。偶爾出手開幾扇門拿點東西換錢花也是稀鬆平常的事。
美心的學校就在王常舉家不遠。
美心是校花,王常舉偶爾也見過。隻是自思自己隻不過是個小農民,與她半點邊也沾不上,故而即便見了美心,也隻能遠遠的看著,聊以安慰自己可憐的小心靈。
校花的美心,身邊自然少不了狂蜂浪蝶,追求她的人要排隊擠擁。偏偏美心是個非常傳統的女孩子,如冰山一般的不可侵犯,因此很多男人對她恨之入骨。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美心因為赴了一個同學的約,回學校的時候已經很晚,在經過一條無人小徑時,被黑暗中衝出來的一個人撲倒在地。
驚恐的美心還來不及叫喚,嘴就被堵上,隨即雙手被一根繩子捆了,拖到了一塊草地上,撕開了她的褲子。
就在美心感覺到天崩地裂的時候,騎著她身上的黑影轟然倒在她身上。她睜眼一看,就看到王常舉手裏拿著一根木棒,正慌亂的看著自己。
黑影被他一擊倒地,如死了一樣無聲無息。
王常舉不敢正眼去看美心,側著身子給她解開繩子。
美心哇的一聲哭出來,慌亂地穿好了褲子,沒命似的往宿舍跑。這邊的王常舉正想溜走,被聞聲而來的校保衛人員一把抓住,送進了派出所。
王常舉的這一棒,幾乎要了強奸美心的人一條命。
王常舉因此獲刑,被判了三年。
就在他被送往勞改農場的時候,美心來看他了。這給了王常舉極大的安慰,盡管美心在看望他的時候什麼話都沒說。但等他三年出獄後回到家裏,發現美心已經在他家住了三年。
原來美心在他被判刑後,自己就退了學,找到王常舉的家裏,堅決要求留下來照顧王常舉的父母。
王常舉的父母想盡千方百計也沒讓美心離開,隻好聽之任之,直到王常舉回來,美心做了一個讓王常舉做夢也想不到的決定。她要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