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海拍著手笑道:“招了吧!還學死鴨子嘴硬啊。姐,你的秘密我早看出來了,王者不來,你魂不守舍的,王者一來,你神采奕奕的,人都漂亮了好多呢。”
劉曉梅偷偷瞟了我一眼,勾下頭去輕輕說:“小海,不許再亂說話。沒有的事啊。現在你們要考慮的是馬上就要到來的考試,要想辦法過關才好。”
我想起劉曉梅曾經跟我打過的賭,要想泡她,必須一次性通過四門學科的考試。可是四門學科就像四座大山一樣橫亙在我眼前,別說翻過去四座山,能走到四座山下,我都心滿意足。
我心灰意冷地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劉曉梅瞪我一眼道:“你這種心態,就是典型的悲觀主義。沒試過,你怎麼就知道不成功呢?”
厲海還是笑嘻嘻地說:“反正我是肯定考不過的。我給我爸也說了,他雖然是個法官,可作為他的女兒的我,不是讀書的料。不如給我點錢,我去學做生意去。”
厲海一下爆出這麼多料,我一下還沒消化過來。
劉曉梅看我滿臉狐疑的神色,輕輕一笑說:“厲海的爸,也就是我叔,現在就是法院的副院長。”
公職人員不能做生意,開培訓班就是做生意,厲海的爸能辦培訓班嗎?我疑慮重重,卻不好開口問。
剛好鈴聲響起,劉曉梅拿著教材,匆匆要去上課。
厲海堵在門口,央求著表姐說:“姐,我不去上課了,好不好?”
“不好。”
“我坐教室裏,就好像坐在火山口一樣,難受死了。”厲海可憐兮兮地說,她擠眉弄眼,放嗲賣乖,沾在劉曉梅身上。
劉曉梅無可奈何地歎口氣說:“姑奶奶,你是不是要我回去告訴你爸,你又沒上課?”
厲海似乎很怕她爸一樣,趕緊溜下身來,恨恨地瞪了劉曉梅一眼說:“我都知道,你跟我爸一樣,不通人情,不疼我!”
劉曉梅沒去辯解,推了她一把,回頭看了我一眼道:“你還站著幹嘛?”
我一溜煙跑出來,沒去等電梯,徑直從樓梯跑上樓去。
劉曉梅這節課不在我們班,給我們上課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據說是深圳大學的一位老教授,可惜講著一口很難懂的蘇州話,讓人沒半點興趣。
厲海悄悄推了我一把,我轉頭去看她。
她寫了一行字推到我麵前:我姐愛上你了!
我笑笑,推了回去。
她又推了過來,這次換了一句話。我掃了一眼,嚇了一跳:我也愛上你了!
我拿起筆,在這句話上打了一個大×,目不斜視正襟危坐聽老教授講授著《憲法學》的精義。
厲海抿著嘴巴偷笑,再次把本子推過來,這次又換了一句話:姐妹花愛你,你還不樂意?
我扭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心裏嘀咕著說:“假小子,連胸都沒有,還想老子愛你?”
厲海確如我想的那樣,她就是個典型的假小子。以至於我第一次來上課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的女兒身。
她剪著短發,如男孩子一樣將頭發用發膠梳得根根直立。上身白色體恤,胸口一馬平川。下身一條緊身牛仔褲,腳上套著波鞋,無論從那個角度去看她,都無法將她與女性掛在一起。唯有她的眼角眉梢,還能有半絲的女孩兒的靈動。但也是稍縱即逝,讓人無暇顧及。
我毫不猶豫在她的本子上劃了一個大×。
我得意地用眼角的餘光去看她,沒料到她突然伸手過來,在我腰上使勁地掐了一把。
我痛叫失聲,頓時把一教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老教授微微而笑,搖了搖頭。
我瞪著厲海,她卻笑嘻嘻地看著我。
再呆下去,隻會打擾別人的學習。我隻好起身,歉意地朝老教授鞠躬,從教室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