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呼孟小冬的名字已經讓我很驚訝,話裏是意思更是表明她與孟小冬不但是熟人,而且兩人還就某一件事達成了默契。
我搖著頭說:“我對法律是一竅不通,隻是想來想去,就這個道理。”
安靜笑道:“於甜起訴孟小冬,本身就是自家人玩的遊戲。”
我驚愕地看著她,問道:“安律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安靜沉靜地微笑,頭也不抬地對我說:“你是故意在我麵前裝傻,還是真傻?”
我嘿嘿地笑,說:“是真傻。”
她便抿嘴笑了起來,將垂到耳際邊的一縷頭發抿到耳後,這個動作顯得她風情萬種,不由得將我看傻了。
她仿佛頭頂長了眼睛一般,訓斥著我說:“靜下心來,專心聽。”
我驚醒過來,眼光不敢落在她身上,盯著麵前的一杯咖啡出神。安靜有著職業女性的鮮明特征,說話的口氣,行為舉止,處處顯露出她一個職業律師的風範。
我是閑散慣了人,坐久了屁股底下就像生了蟲子,坐立不安。
安靜遞給我幾張紙,讓我在每張紙上簽上名字。我留心看了一下,發現是委托代理一類的文件,當即從她麵前抓過筆來,刷刷簽上名字遞給她。
她接過紙看了看,一臉驚訝地說:“王者,你的字寫得真漂亮啊。”
我笑道:“就幾個字而已,一般般。”
安靜便看著我笑,臉上一掃剛才我進來時看到的冷漠與職業狀態,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微笑。
“能寫得一手好字的人,都不是沒素質的人。”她笑道:“我有寫字控。隻要字寫得漂亮的人,我都徹底佩服。”
我心裏想,老子還在幾歲的時候就聽我爹教誨了,“言下識君子,筆下識賢人。”寫一手好字,就好比人穿一件華麗的衣服一樣,光鮮得讓人羨慕。
當然,字寫不好的人也有一句話,據說是孔聖人說的,叫“孔夫子不嫌字醜,隻要筆筆有。”
說了一會字,話題又回到案子上來。剛才安靜的一番讚譽,讓我心裏飄飄然了許久。等她將案子再次分析了一遍後,我直言道:“安律師,這個官司打不打得贏啊?”
安靜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輕輕說:“贏不贏關係不大,我們需要的是時間。”
“時間?”我狐疑地問:“什麼時間?”
她皺著眉頭想了想說:“孟小冬沒跟你說過案子?”
我搖了搖頭,一副不解的神情。
安靜便歎道:“死孟小冬,還說你都知道。誤導我呀。”
我微笑著說:“這些都是老板們的私事,我一個外人,怎麼會知道啊。”
她奇怪地盯著我看,看了半天,看得我心裏有點發毛。
“你是不是外人,你跟孟小冬去說。她既然委托你來代理,你就好好的聽話,嘴巴少一點,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一個字也不要說。”
她突然轉變了態度,顯得有些凶惡,讓我不禁害怕起來。女人發怒,不但失去了漂亮的外表,連溫柔也蕩然無存。
我低下頭,心裏罵道:“奶奶的,一個小破律師,衝老子發毛火啊!”
我的神態顯然讓她有些過意不去,她低聲說:“小冬的意思想必你也清楚,梁大地拿著她的股權,於甜隻要起訴她,梁大地就無法處置股權。先保護好股權,才可以進行下一步啊。”
“要是拿不回股權呢?”我疑惑地問。
“拿不回也得拿回。如果超過訴訟時效,梁大地把股權處置掉了,小冬會很慘的。我想,你該不會看著小冬慘吧?”
她一口一聲叫著“小冬”,令人狐疑不已。於是試探地問:“你跟我們孟總是什麼關係?”
她楞了一下,隨即笑道:“我們是雇傭關係。她雇我做她律師,我為她服務,僅此而已。”
我不相信她的話,如果是這樣的關係,她不會對自己的事主張口閉口叫得那麼親切。
安靜看我迷惑的樣子,笑道:“其實我們是什麼關係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將官司打明白,必須得先凍結股權。”
“如果法院不支持怎麼辦?”
“放心吧?他們那樣的股權,是實名製登記的股權。隻要持有人沒有特別申明,其他人無權處置股權的。”
安靜安慰著我說:“股權登記在孟小冬名下,雖然於甜手裏有徐大官的委托持有書,但並不代表股權一定是屬於於甜。現在當務之急,是必須將股權從梁大地名下轉移過來。”
“好難啊!”我歎道:“安律師,我覺得這比打仗還難。”
“要是不難,孟小冬就不會找上我。”她笑吟吟地說:“我就是專門啃硬骨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