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1 / 2)

李垣祠被毒煙迷傷了眼睛,所幸是他發現的及時,盡快衝出了毒煙彌漫的區域,這才保住了性命;這種毒煙似乎不僅損害了視力,而且還有別的毒性,致使李垣祠一直是昏迷的。泠皓試著用內力給李垣祠療傷,但是距離中毒時間已經五天了,毒素早已深深滲入了五髒與血液,效果微乎其微。

丹瑪進王帳去找泠皓,身後士兵抬進來中幾個箱子:“皓哥,這次的戰力品全在這裏了,士兵們都拿了自己應有的,其它的都繳上來了,您看著分。”本來按照遊牧裏麵的規矩,王妃是不管分發戰利品一事的,因為女人不能主事,但泠皓例外,李垣祠不在,泠皓就是這個部落管事的,族中雖然有人反對泠皓王妃的身份,卻沒人反對泠皓本身的存在和地位。

泠皓一直在照顧李垣祠,還要替他處理部落裏一些雜事,此時累極了,沒心思不管什麼戰利品,所以隻是略略看了一眼,東西不多,主要是女人的飾品和銅鐵金屬製品、以及錢這種不占地方而且很有價值的東西。因為他們是急忙趕回來的,所以在路上扔下了不少重貨物來減輕分量,那部分東西丹瑪已經派人沿著回來的路去沿尋找了。

“把首飾都給烏蘭珠,讓她去分給有家中有人立戰功的女人,錢直接收到庫房裏,其他金屬融成錠也收庫房。”

“好嘞,皓哥。還有一樣東西,是煙沙哥馬上的東西,沒人敢拿,這幾天一直放在我這裏,不過我也沒動過,你看看是什麼。”

“他自己搶來的?”泠皓接過去,可以看得出來是畫,但是卻沒有裝裱,而且並不古舊,這說明不是李垣祠帶回來的古畫名品,看起來也就是當代人的作品。他突然想到,李垣祠去的是山海關,雲梓辰也在山海關,這畫也許是他送給李垣祠的呢,畢竟雲梓辰擅長作畫,當年在長安還小有了一段時間的名氣。

想到這裏,泠皓突然就不想把畫打開看了。

雲梓辰砍過他一刀,泠皓不是因為這個恨他,畢竟自己當時的態度也很嚇人粗暴。泠皓是覺得有些寒心,他身邊這些人裏麵,第一個開始對他產生懷疑的的人是自己的師弟,雲梓辰居然能夠被敵方洗腦並認同了對手的鬼話——更難堪的在於,當時那些捕風捉影的汙蔑,現在卻一件件地變成了事實,這樣一來,他們彼此都沒臉見到對方。

這樣想著,泠皓隨手把畫軸擱在座位邊上,接著去忙。然而,等到了晚上他回到王座上坐下休息的時候,他一眼又掃到了那卷畫軸。

前線軍情連夜傳回了長安。

那一夜長安風雨交加,信使帶著一身泥濘,伴隨著雷鳴敲響了寢宮的大門,皇帝在淺眠中驚醒,他剛剛脫離了一場烏鵲驚飛的夢靨。

周影玫親自跑去叫醒了離雪燃。他在繼位之初便下令,一切軍情急事必須第一時間送至皇帝眼前,即使是皇帝在吃飯、洗澡、睡覺也必須執行,因此而吵擾聖駕的赦無罪,違令者卻當斬。

東北守軍大潰,並遭到了北麵突厥突然而至的大肆洗劫,士兵傷亡過半,活者亡佚逃跑無數,難以尋找;將領全部戰死,主帥掉入水中,屍骨難尋,不知死活,自此東北守軍這個番號永遠成為曆史;秦鉞棄城北逃,逃走前在城中放火屠城,山海關成為一片空城焦土,其內再無活人;輕驍的傷亡情況尚不得知,不過確認了雲梓辰已經投靠秦鉞。

“消息上說王超是掉進護城河裏淹死的,沒有撈到屍體,你說他是不是詐死?”

“不清楚,不過我認為,這應該是秦鉞的一計。”入秋的深宮清冷,離雪燃把被子撩開,君臣兩個裹著一床被子圍坐。

“你師父怎麼說?”

“我的師父近期不在長安,我沒法子問他。”

“他去哪兒了?多久回來?”

“沒說,他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一個月總能回來了。”

“那怎麼辦,”周影玫皺著眉頭,“一個月變數太大了,如果王超投奔秦鉞之後停了藥要怎辦。”

“皇上別急啊,其實那個毒沒什麼用處,傾城蠱長成成蟲之後,會直接從他的身體裏麵爬出來的,不過那是十分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其實是出於私心才給他下毒的,畢竟也是相識一場。”

周影玫從床上坐起來,有些惱火地說道:“多此一舉,多做一件事情就會增加一分變數,如果秦鉞發現了你下的毒呢?已奪其命,又何必在這小事上麵發良心!”

“發現不了的,皇上放心,我加進去的可不是藥粉。”離雪燃也站起身來,裹著被子摟住周影玫,“我把毒融在了糖水裏,等它變硬後敲碎,將邊緣磨得鋒利。王超是個粗人,再加上戰地環境簡陋,他吃藥一定是直接倒在嘴裏的,糖片的邊緣便會劃破他的口腔和喉管,毒便滲到他的血裏麵了。除非是他毒發,否則不會發現藥中有毒,那第一百九十包藥粉看起來隻是糖放得有些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