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一個中午,烈日如炎,灼熱的陽光從天空上傾灑下來,令得整片大地都是處於一片蒸騰之中,樹木無力的垂下枝葉,草木耷拉著,懨懨不振,隻有知了不停地叫著。
鎮外,後山一個較為偏僻的小山坡上,有塊平整光滑的大石坪,在大石坪上,一個少年,也就十三四歲左右的年紀,身材健壯,比同齡人看上去都高大不少,他有著一頭柔軟而略顯散亂的黑發,清秀有些稚嫩的臉龐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漆黑的眸子中透出堅韌。
一把古樸的長劍,在他手中揮舞,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猛獸,帶起的勁風如同野般怒吼著,每一招都用盡了全力,野蠻凶悍!
招式老辣,或高或低,或左或右,時而掄劍力劈,時而揮劍圓舞。
灰白的小褂子已經被汗水浸透,不時的滴下汗珠,隻聽”滋”的一聲,剛滴下的汗珠,遇到石頭就化成水汽,然而這個少年連抬手擦汗的時間都舍不得,任由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滑落。
不遠處一棵大樹下,中年人身著華貴的灰色衣衫,臉上一對粗眉更是為其添了幾分豪氣,相貌頗有幾分威嚴,他便是張家現任族長,劍俠三段,張軍武!
他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的看著少年專心的練劍,慈祥的目光中有著一絲舍不得,一種無奈,伴隨著那股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心疼的神情。
這套劍法少年練了五六年了,就是閉上眼睛,奔雷劍法的心法劍式,他也能在腦中如行雲流水般的運行。
少年所練的奔雷劍法共有十八招,是黃級劍技,他右手精鋼劍橫守門戶,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在練習。
“第一招:‘平地雷起’。”
隻見少年一聲輕呼,一個箭步竄到了半空,手中長劍如同閃電般刺出,隱隱發出幾聲低沉的雷鳴。
少年在空中一個轉身,長劍揮出,又是一陣音爆之聲,長劍劃過岩石之上,擦出無數的火花,這便是第二招:“電光石火”
……不知練了多少遍,少年沒有理會滿身的汗水,依舊不斷的揮劍,實力的提升非朝夕之事,隻有持之以恒,擁有堅韌無比的意誌才能成為劍道強者,然而這些似乎和他無緣。
不覺間太陽已漸漸西墜,氣溫也降低了不少,從沅江吹來了習習涼風,遠處的炊煙也嫋梟升起,那些在妖獸森林邊沿打獵的人們也開始回家,背上背著沉甸甸的獵物,踏著愉快的歸程。
“張少爺好。”
此時人們從張皓腳下大石坪走過,善意的人們就會笑著向他問好,也有個別空手而回的人們,輕聲嘟喃:
“什麼少爺,不就是個張家的廢物,都二年多了,還是一個劍客二段,以為自己是當年的天才少年,呸,還是廢物一個。”一陣陣難聽的話,不時的傳來。
“要不是有個好父親,這種廢物,早就被驅趕出家族,任其自生自滅了,哪還有機會在這兒習武。”
“媽的,我要是有個好老爸,老子現在怎麼說也是個劍師七八段,說不定早成為劍俠了。”
“誰知道呢,或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惹得神靈降怒了吧…”
周圍傳來的不屑譏笑以及惋惜輕歎,傳到那石砰上的少年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紮在心窩一般,讓得少年呼吸漸漸急促。
漆黑的眸子暮然的在路過的那些嘲諷的獵人身上掃過,少年抽了抽嘴角,這些嘲笑,讓這個少年的心難以平靜,動作有些暴躁,沒有了那份揮灑自如,代之的是一種凶狠和暴戾,似乎要把腳下的大石劈開。
那少年終於停了下來,“卟”一聲,一拳打在堅硬的石頭上,血從拳頭上流了下來,他渾然不覺,重重的歎了口氣,一個“大”字仰躺在大石上,動也不動。
此時,少年眼睛中蘊含著世間各種和年齡不相符的神情:無奈,惆悵,滄桑,怨恨,開心,憂愁他叫張皓,身為張家族長張軍武的嫡子,下代族長接班人,別的小孩兒還在母親懷抱裏撒嬌的時候,他就被父親逼著開始練武。
當年的他,曾經是大家公認的練武天才,四歲練氣,五歲開始練劍,十歲那年進階到劍客九段,所有人都認為他應該在十二歲以前,就會步入劍師行列,然而命運捉弄人,張皓不但沒有突破到劍師級別,卻變成了廢物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