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漸漸浮現魚肚白,遠遠地天際的光芒還沒有照射到帝都,整個帝都仍然沉寂一片。昨日下過雨,地上坑坑窪窪的積滿了雨水。沒有太陽的照耀,水氣積聚,形成了濃濃的霧。這樣的清晨,街上根本沒有一個人。
反常的是,不夜城所在的「不夜街」此刻偷偷的溜進了兩個人,濃濃的霧讓人看不清楚,隻是依稀知道那是一個小孩和一個大人。兩人走到「不夜街」最繁華的地方便停下了腳步。小孩拉著大人的手,緊緊地不肯鬆手,好似預知到什麼般,緊緊地在攥著。大人也沒有理會這個細節,隻是徑直的帶著這個小孩來到不夜城的店門口。
那大人放開小孩的手。這時已有太陽升起,濃濃的霧已經散去大半。不遠處已經隱隱有人聲傳來。那大人在漸薄的霧中已經可以看清了,原來是一個女的,身旁帶著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女孩。那女人穿著寬袖的白色短衫,很樸素的,沒有一點花紋。上衣的下擺是一條長長的紅裙。很平常的樣子,很平凡的衣物,讓那女子妍麗的容貌略微帶了點滄桑,疲倦,似乎昨夜睡得並不安穩。
那女子輕輕的蹲下,目光直視著那小女孩。略帶猶豫的樣子麵對著溫潤乖巧的小女孩說道:“母親要去幹一件事,不方便帶著你。寶貝,你在這等會媽媽好嗎?”
女孩眨了眨眼,目光天真的看著那女子,忽然甜甜的一笑。略帶稚嫩的聲音在這被濃霧所包圍的狹小空間中輕輕的說道:“我會在這裏等媽媽的。”
那女子看著乖巧可愛的女兒,心中有些不忍,但想了想,心中那份不忍便被漸漸的壓下。伸手拿出一個亞麻布所製成的布袋,布袋中裝滿了生硬的幹糧。那女人拉過女兒的手,將布袋輕輕放在女兒的手心,然後說道:“等母親的時候要是餓了,就打開布袋吃一點。”說完轉身擦了擦淚水,她不想讓女兒看見自己流淚的樣子。
女子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抬起手,將手上的鐲子褪下,戴在女兒的手上,用衣服將鐲子掩蓋住。“還有哦,這個鐲子,等過會母親回來,你再給母親戴上,好嗎?”這句話的聲音又帶了幾分顫音。女兒歪了歪頭,天真的笑道:“嗯,我會幫母親好好保管的。”小小的一句話中仿佛誓言般的慎重。見此,那女人不敢再多呆,眼看那霧馬上就要散盡了,說不定過會就會有人過來。那女人匆匆的又安撫了女孩幾句就轉身離開了,沒有回頭。
那女人沒有發現,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女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中蓄滿了淚水,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她,不會再來了。女孩心中明明白白的知道,卻還是依著她的意思。
當那女人走遠,女孩似乎也沒有追上去的意思,隻是靜靜地站在不夜城的店門口。
「不夜街」的街頭今日來了一個乞丐,本來一個乞丐沒什麼還驚歎的。但是,這是帝都。帝都的繁華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整個帝國最高的,乞丐什麼的絕對是罕見。不過這乞丐是外地的都也情有可原,來往的路人隻是多看了一眼便繼續趕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
別的乞丐連自己也養不活,而這位還養著貓,雖然是很平凡的一種,但那白色的長毛蓬蓬鬆鬆的著實令人憐愛。那貓時不時的舔舔毛的樣子令過往的女子都被萌到了,有人甚至問那乞丐貓賣不賣。乞丐說什麼也不賣,來談的人隻有悻悻的離開。
那貓正在乞丐懷裏梳理毛發,忽然抬起頭好像感覺到什麼一般。跳下乞丐的懷中,向一個地方跑過去,那方向正好是那小女孩所在的方向。乞丐看著那貓跑向的方向,紮猛子的跳起,一點都不像普通乞丐那般老邁體弱。
“哎,小白,女兒啊,你去哪?帶我一起去。”
遠遠的都能聽到這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