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啊,快點。”樹林中傳來幾句低聲的催促。隻見一個男子手中牽著一個女子,在茂密的樹叢中艱難的奔跑著,身後不遠處也傳來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看來是有人在追逐這兩人。眼見那悉索的聲音越來越近,那男子卻始終沒有鬆開那女子的手。
又跑了一會,前方便是樹林的出口,跑出樹林後便不會再有遮擋身影的樹木,不過也不需要了。身後的追兵已經可以看到兩人,就算再怎麼躲藏也無濟於事。所以那男的隻有帶著那女子拚命的向前跑,向前跑。也許,隻要放開那女子的手,那男的便可以逃脫,可是他沒有,隻是一個勁的向前跑去。他心裏可能在想,隻要多一會,說不定就可以活下去,兩人一起。、也許是天公不作美,兩人跑到了樹林的盡頭。卻見滿眼的平坦,前方是一個斷崖,崖下還有雲霧繚繞,跳下去隻有粉身碎骨的結果。這時兩人不禁有些絕望,可是這份絕望依舊沒有摧毀兩人求生的欲望。
後麵的人終於追了上來,似乎看到兩人無法逃脫,便對後麵的手下揮了揮手。那群手下立刻分散開,呈包圍的樣子緩緩*近那兩人。
此時,兩人停了下來才看到兩人的容貌。璧人天成,任何看到這兩人都會想到這個詞。那男的一頭烏黑的發絲用玉質的白色發箍盤繞在頭頂,黑與白的對比顯得那頭黑發著實柔順黑亮。瓜子般的臉龐似乎有些消瘦,不過依然難掩那份華貴的氣質。眼角那顆丹砂痔讓他整個人多了一分難以讓人形容的魅惑感。女子相比之下倒有些遜色,沒有絕世的麵容,沒有魅惑萬千的氣質,有的隻是一種淡然在那,就是這份淡然,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
領頭的黑衣人看了看兩人,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兩人,似乎在給兩人道別的時間。那男子似有所感的看著領頭的黑衣人,笑了笑,對黑衣人說道:“謝謝。”隨後,目光便看向身邊的女子。那黑衣人目光中似有不忍,便終於開了口,“回去吧,我會為你求情。”
那男子沒有理會,依舊看著那女子,灑然一笑,目光中的情分此刻又濃了不少。那女子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不過在看向那男子的時候,目光中也多了些不明的意味還有顯而易見的情愫。
那領頭黑衣人看見這一幕不由得又想勸道,看在同事這麼多年的份上好歹能幫一把就在幫一把吧。但是身旁沒有什麼顧忌,更何況是積怨已久的兩人,便直接下令,手一揚,身旁得、的那些人便衝了上去。混亂中,那男子始終將那女子護在身後。
見就攻不下,揮手的黑衣人有些著急,不禁想起臨行之前殿主交給自己的東西,不由得伸手將懷裏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一個碧綠色的荷包,上麵繡滿了蓮葉,卻無一朵荷花。在他拿出那荷包的之後,場中有一人的臉色驟變,正是那場中唯一沒有出手的女子。隻見那女子已然沒有之前那風輕雲淡的氣質,眼中充滿了掙紮與彷徨。片刻便又變成了決然,遠遠看去,那清淡的身影多了些蕭條。
那男子沒有注意身後,正在激鬥中腰間被一雙玉臂所纏繞,那熟悉的氣息讓那男子不忍出手,晃神間身前中了一掌,掌中那蓬勃的魂力直接將兩人擊下了山崖。而出手的,正是剛剛還在勸阻那男子的黑衣人。
原來,你還是出手了。那男子想到,不過眼中卻沒有半絲惱怒,有的隻有濃濃的柔情。因為他感覺到,身後的那個人兒,一直緊緊的抱著他,沒有鬆手。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如空穀幽蘭的聲音:“淵,你,恨我嗎。”
身旁下落的也來越迅速,風聲也越來越大,不過他還是在風聲中聽到了她的聲音。怎麼會恨呢。
那男子沒有遲疑的,用堅決的誓言般的語氣對那女子說道;“什麼是恨?什麼是不恨?你一直都在我心中,無論來世今生,我隻要你陪伴。”
隨後兩人一起落入那崖下。那男子名叫林子淵,那女子名叫莫裳,不知還能有幾人記得。
一年後,這座山崖上多了一塊青石碑,碑上正麵寫了三個赤紅的大字「墮天崖」,碑後有一句話,“一場風花雪月,一幕愛恨情仇,任憑風雨飄搖,塵世浮沉,片片飛花輕似夢,不知何時是歇。”碑底處還有一句細小的,似乎用劍雕刻出的般,一筆一劃似有劍氣溢出,“吾妻莫裳葬隕之地。”風沙吹過,那行小字便被淹沒在這片黃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