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城市都有自己昏暗的一麵,人也一樣。
「路易斯帝國」的帝都的城外有一片貧民區,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不是桃花源一般的仙境,而是黑暗深沉的地獄。帝都中的人往往要走的地方經過那片貧民區時都會派遣一堆人護送,就算是普通的平民也會成群結隊的結伴而行。
在這裏沒有一個動物,可以說是動物罕見,沒有一隻動物願意來到這裏匿食。這裏的人是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魔,幾近每個人都有自己最為黑暗的過去,就算是小孩也懂得如何活下去,哪怕艱難的活下去。這裏人的生死沒有一個人會去理會,因為他們的過去,以及他們的將來。
在這片貧民區的一個更為偏僻的角落裏,住著一個唯一一個在這片貧民區中獨自行動的小孩,也是這裏年齡最小的。他穿著一件及膝的短衫,盡管天氣漸漸變冷,裸漏在外的身體泛起淡淡的青色,但是他眼中沒有絲毫的不適,好似已經習慣了這種寒冷。他揮了揮手中破舊的瓢澆了澆花,那花僅僅是街邊隨處可見的野花,但從這小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對這花的珍視,眼中的目光似乎是世界上最純淨的目光。
“哎呦,你看看,你看看,這小子還有閑情逸致在澆花。”一群半大的男孩圍在那小子周圍,看著那小子澆花的樣子,眼中不由的顯出淡淡的記恨。為什麼,這麼痛苦的生活,那小子眼中仍然是那麼平靜,為什麼明明自己更為努力的獲得食物,卻始終比他少,為什麼。
那小子聽到這些人的話沒有抬頭,澆完花之後,便自顧自的離開,完全無視那群半大的男孩。後麵的那群小子眼中的記恨越來越深,幾欲變成實質。為首的那個男孩怒火攻心,看了看剛剛那男孩所澆的野花,眼中不由的微微不屑,隨即彎下腰伸手一拔,那束野花直接被連根拔起,上麵還粘著一些新鮮的泥土。
那群孩子不由的哈哈大笑,似乎在嘲笑著什麼。離開的男孩感受到身後的嘲笑也沒有回頭,愛笑就笑吧。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停住了腳步,:“呦,這麼漂亮的花竟然被拔起來了。”口口聲聲的惋惜依舊掩蓋不了那份顯而易見的嘲笑以及怨懟。走的那個男孩成功的停下了腳步,慢慢的回過頭,眼中望著那個手中持花的小子,平靜的眼神中泛起了絲絲漣漪。
“你說,我們該怎麼處置這朵花呢。是掐成一節一節的,還是碾成渣。”折花的那個男孩詢問著那個離開的男孩,那語氣就好像在詢問今天晚上吃不吃饅頭般輕鬆。
離開的那個男孩眼中的漣漪略顯擴大,周圍那風清雲淡氣質不由的一滯。不由的再看了一眼剛剛還頑強生長著的野花如今竟有些枯萎,當目光再次放在折花的男孩身上時眼神不複剛才,口中滿是冷意:“你想死。”
那群男孩的笑聲不由的一靜,眾人你看我我看他。折花的那個男孩心下一橫對眾人說道:“我這還藏著一個饅頭,是我剛剛偷來的,還熱乎著呢。誰幫我打死他,我就將這個饅頭給他。”在場的男孩不由的都有些心動。對貧民區的人來說,一個饅頭,足以讓一個人拚命,無論小孩還是大人。於是有了第一個衝上去揍,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離開的那個男孩沒有逃跑,隻是呆在那,任由衝上來的人任意打罵。他痛苦的蜷縮著身體,盡力爭取著不讓自己要害的地方被擊打到。打了半響,見那小子緊緊的蜷縮在地上就好像縮頭烏龜一般,折花的人也沒了繼續玩下去的意思,便招呼其他人離開。
當所有人離開之後,那男孩忍著痛起身,慢慢走向剛剛那折花男孩所站的地方,彎腰,伸手,撿起了隨意丟棄在地上的那束花,輕輕的拍了怕花上濺落的灰塵,手上的血跡不由的沾染到花上。他看著那群人離開的方向,眼中再次恢複到那副風輕雲淡大的模樣,不過口中卻是默默說道:“莫欺少年窮,總有一天,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我會十倍,百倍,千倍還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