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人穿著十八層的單衣,最外麵的一層就是冰藍剛剛看到過的,那件複雜的衣服穿在這具身體上顯得如神詆般的高貴神聖以及威嚴。
鏡中的人的麵孔是那麼的熟悉,可是明顯的,臉龐比冰藍自己略微的年長,那雙眼睛之中,從鏡子裏麵反映出來的人的瞳孔似乎充滿了一種看透的虛無感,似乎他的眼睛沒有看著這個世界。
冰藍莫名的感覺心裏一煩,似乎是被這鏡中的人影響了自己的心情般。
鏡中的人將散落的長發一點一點的挽起,就好像是在做一種最為虔誠的祈禱般,令人覺得充滿了美感。
冰藍發現,當所有的發絲挽起的之後,他的眉心竟然出現了一個泛著銀色光芒的玄奧的符號,倒是蠻像他身上衣服的圖案,使他的麵容多了絲莊重,以及神秘與神聖,令人不可觸摸般。
冰藍將最後的一副白色的銀冠戴到頭上,看著自己的裝扮,冰藍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之中看著這鏡中之人,臉色不知為何,發現這人的臉上竟然也有些蒼白。
冰藍以他的視野,看見自己的身體向門外走去,然後打開了門,一種很愜意的感覺立馬的竄進了全身,就好像是整個的空氣之中有著不知名的物質,能讓人有一種很輕鬆的舒適感。
但是冰藍能夠感覺到,自己這具身體的感覺並不好,就好像這些空氣是一種慢性的毒藥般,令他難以忍受。
他的眉頭不由的輕蹙,然後又緩緩的舒展開來,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忍受著這難以言喻的痛處。
順著這人的視野,冰藍瞬間被驚倒了,雖然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可是眼中的驚駭與內心的震顫還是可以感覺到的。
冰藍視野之中所看見的,可以說是一幕十分震撼的畫麵,那種感覺,似乎陌生之中,還帶了一種莫名的熟悉,似乎自己曾經經曆過般的熟悉感。
一層又一層的白玉樓梯,漂亮的白玉扶階,每一根石柱之上都刻畫著似乎是曆史般的圖騰,滄桑之中帶著聖潔。
最為震撼的,不是這恍若神境的殿堂,也不是這白色的白玉石梯,而是這石梯之上所站的人,一排一排,密密麻麻,讓人頭皮發麻的數量,他們跪伏在每一階的石梯之上,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
最為,最為令冰藍感覺驚訝的是,就是那帶頭的白衣女子,一身白衣,在所有人麵前站在這裏,別人跪伏,而她,獨自傲立。
風輕輕吹過,她灑下的三千發絲隨風飄蕩,即使是漫天的五色彩霞,身後的萬人跪伏,全部變成了她的背景。
冰藍看著站在最前麵的那個女子,那在冰藍看起來十分空洞的眼神似乎在那個女子身上得到了聚焦,好像眼中僅僅隻有她。
他薄而透明的嘴唇輕起,似乎想要說些什麼,遠處的人兒雖然聽不到,可是冰藍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那聲音,似乎不是出自他的口中,而是出自他的心中。
“溟依——”那聲音,如同歎息。
冰藍看著遠處的那個女子,心中的疑問翻騰,當聽到這具身體口中的聲音時,腦中如同炸鍋響雷一般,“溟依,溟依,溟依……”冰藍的口中不禁喃喃道,真的是她。
那副麵容,那種氣質……分明就是她,冰藍的眼神不禁有些發愣。
遠處的人兒漸漸的靠近了這句身體,口中說道:“所謂神,也不過如此嘛。”話語之中強烈的蔑視撲麵而來,她緩緩的身姿搖曳,步步生蓮的來到他的身前,穩而不急的說道。
這具身體將頭對著僅僅隻有三步之遙的溟依說道:“即便是這樣,你終究是逃脫不了這宿命。”眼睛凝聚在冰藍所認為的南溟依身上,清冷的說道。
這句話似乎是刺激到了南溟依,她輕笑了一下,嘴角的笑莫名的變成了冷笑,然後盯著冰藍,眼睛之中充滿了憤恨,“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曾經一切的一切,早在我們的過往被你親手所斬斷,如今的我,早已忘卻。”
冰藍感覺到,這具身體竟然有了一絲微微的顫抖,然後眼睛不禁的離開了南溟依的臉龐,沉默了一下,然後仿佛歎息般的語氣說道:“這,亦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