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鋒芒說:“顧不了這麼多了。明知我爸死不瞑目,有話要說卻連說不來,我怎麼能不幫他?這時候還計較可能會麵對的小病小痛那也太不孝了。”
既然他堅持,我們也不好說什麼。
因為請鬼上身需要亡靈的親友配合,所以我們把事情簡單和霍鋒芒的母親說了,希望她在作法的時候幫忙喊魂。沒想到老人家死活不答應。她說她已經失去丈夫,不希望自己的獨子為此時遭受任何危險。
任由霍鋒芒怎麼勸說老人家就是不鬆口。最後我看不過去了,說:“那不如讓我來吧。”
霍鋒芒說:“這怎麼可以?咱們素不相識,怎麼能讓你為我父親的事冒險?”
我說:“雖然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爸,但是可以看出你爸是這個時代難得的英雄。倘若我冒一個小小的險就能查出他死亡的真相,那又何樂而不為?”
我讓胡周周負責開壇作法,霍鋒芒負責喊魂。漸漸的,我開始感覺四周陰風陣陣,寒氣逼人,隨後一股力量往我身上撞了過來,那感覺就像被一塊巨大的冰塊砸中一樣。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兩點多了。胡周周悶聲不出站在一旁,霍鋒芒坐在陽台邊抽煙。我說:“霍知恩來過了?”
胡周周點頭,神情有些奇怪。
“他說什麼了?”我察覺到不祥的氣氛。
胡周周說:“霍知恩來是來了,但是才說了兩個字就被追過來的陰差強行押走了。”
什麼情況?從來沒聽說過哪個被召上身的鬼魂會被陰差押走的啊!
胡周周說:“唉,原來之前的‘記事本’事件的時候他就該到地府報道了,但是他沒有。陰差將他押回地府後就將他關小黑屋了。誰知這期間我們又把他召出來了。”
我說:“這也行?這世上多的是逾期報道的鬼魂。怎麼到他身上就這麼較真?”
胡周周說:“這不是跟我們國家的大多數事情一樣嗎?嚴法寬行。雖然製定的法律是嚴格的,但是執行的時候卻可以酌情處理。在嚴法的條文下就很容易出現人人有罪的情況。在人人有罪的現實下,某些追糾的權利就落在了執法者手中,使他們‘想治誰就治誰,高興治誰就治誰’。執法的人為隨意性增大。”
“雖然逾期報道的鬼魂不計其數,但是陰差可不管這些,他們逮到誰算誰。逮到了就往嚴裏辦,至於那些同樣違反規則,又大搖大擺不為所懼的,人家可沒空管。”
這些製度上的問題我們也隻能罵聲祖宗,罵句娘,過後無非空餘一聲歎息。誰又能改變什麼?
我說:“霍知恩說的是什麼?”
胡周周說:“他說嵐月。也不知是人名還是店名還是別的什麼。”我上網搜“嵐月”二字,出來的是日本動漫和同人。翻霍知恩的手機,沒有關於這兩個字的任何信息。問霍鋒芒,他也搖頭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