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不清楚盧象升乃至那名應變能力看起來很強的親衛近戰技藝如何,終是不願意做無謂的冒險。
大概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夜幕早已降臨,快要使人看不清遠處景物的時候張海及劉洪濤等人終於相互掩護著逐步退後來到馬匹的近前。又帶著馬匹來到距離那大樹一百四五十步投射工夫尋常之人根本無法威脅到的地方帶著行囊迅速翻身上馬向南疾行而去。
為了避免很可能借馬蹄印趕來的追兵,張海等人在離開原地一段距離後先是牽著馬在冰河上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約莫在月光下望見一條較寬闊的大路的時候再沿著大路飛奔至丘縣縣城之外,利用星空帶來的方向辨別與步行測量相結合的方法竟然在淩晨之提前於大部隊趕到了丘縣東南的預定地點。
盡管張海等身負絕藝的人早已不在對鄉間的夜晚有常人那樣的恐懼,但習慣了集體生活與伴隨隊伍行軍之後的行動總還是讓人心中有所不安。
“隊伍不會迷了路吧?”餘傑有些不安的問。
“相比隊伍迷路,我倒是有些擔心我們這個提前想出來的集結之地會不會暴露?”劉洪濤也有些不安。
張海警惕的了望四周,忽然發現了遠處似有隱隱的火把正在趕來。忽然他想起些什麼,有些無耐的低聲道:“我們行動的臨時方案基本上隻對你們講過,還有就是我的家人。不過我還是搞錯了一點:清河縣應該隸屬廣平府,這兩府交接之地那位有心的年輕進士知府怎麼可能不做安排?當然倉促之間暫時不可能調集很多很強的人手便是了。”
幾個人的行動目標的確小了很多。在夜裏負責在兩府兩省交界之地巡邏防備的並不是兩府可投入的省鎮營兵,而是隻有一些分散下來的營兵臨時武裝起來的鄉勇,但看著樣子如果不打一仗是根本不可能過的去的。
天色微微放亮的時候,張林、楊秋霞率領的數百人的隊伍終於趕到了約定的地點。這樣大的隊伍卻在也難以隱蔽的情況下從兩府邊界穿行而過了。甚至連眼下在要道上巡邏的鄉勇也不可能再隱的過去。
“我們又要先打上一仗了,剩餘的箭支還足夠麼?”回到隊伍後的張海急忙問道。
對此劉洪濤心中早已大致有數:“尋常的弓箭我們過去的幾仗消耗不少,但也繳獲不少。比我們臨出發的時候還增加千餘支箭,但是三石強弓的重箭很多沒有回收,總共隻有一百三十餘支了。”
“武安如果是個合適的地方恐怕還要麵臨硬仗,這些箭留到需要的時候再用吧。”張海吩咐道。
遠處似乎發現了隊伍的鄉勇憑借著營兵壯膽不知深淺的圍攏過來,這些人似乎還沒有聽說過慶雲城下官軍的失利似的。
雖然在拳銃彈藥消耗殆盡之後整個隊伍的戰鬥力及應變能力大打折扣,但對付這些非正規武裝就連經曆過惡戰的那些少年營戰士信賴隊伍中張海等骨幹的戰鬥力不再缺乏信心。
曠野之中,隊伍展開完善的略有彎度的橫隊快速向前推進。強大而自信的氣勢讓那些不名所以的丘縣地區趕來的鄉勇們也為之展開,不再趕主動展開進攻,而是畏首畏尾的將身軀蜷縮在以木製的臨時盾牌之下。
百步之內剛剛有人能將零星的箭支拋射到隊伍的前麵的時候,三十多名習弓弟子短短半分鍾之內就將一百幾十支箭準確沒入了敵群。短時間內幾十人的殺傷就讓似乎規模多達上千的臨時征集而來的鄉勇瓦解了,陸續敢來的人看到前麵的潰敗也終究搞清了情況不再打算自討沒趣。
學塾弟子的不段幫助提醒下,隊伍由橫隊在行進中轉變為雙路縱隊掩護著工匠後勤等車隊組成的老營直接在大道展開快速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