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張家商討出的原則,新兵班裏除正副班長外,戰士則要盡可能是不同口音的人避免不少老鄉同在一個基層單位裏。如果實在無法避免,也必須盡可能的相互之間不是同事或朋友或鄰居。人在失去了小圈子的依賴之後,才能最大限度的依賴於整個集體從而更有服從性。
而在當下敵人的大軍隨時可能大兵壓境的情況下,兵源大多是淄川至青州本地一帶的人,為了在“明天爆發的戰鬥”中更便於指揮。臨時編組的班和中隊不得不大多由同一個地方出身的戰士組成。
濟南府口音的陳義便成了暫一營二連三中隊二班中唯一一名“遠鄉人”,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形成基本戰鬥力並且避免等級森嚴中的軍隊中可能產生的各種隱患。三中隊隊長張海學塾弟子王輝隻好將剛剛報道不久的新兵就投入到了高強度的訓練中,讓這些人除了吃飯和睡覺之外不在渴求別的或者想別的,當然,認識到命令的權威和處罰的嚴厲也是一方麵。
高強度的訓練當然就是投石訓練,實際上中隊之間的對抗性訓練。兩個中隊的近百人共準備一百個一斤重左右細小碎石組成的麻布袋在相距十五米或者三十米左右的距離上大規模的群體對抗中直接相互投砸。甚至分為城上和城下兩中隊進行模擬對抗。
在不允許相互接近的情況下,這個距離“丟布袋”的命中率當然是就如實戰一樣很低的,如果是兩個人相互扔石頭幾乎沒有打中對方的可能。但是數十人之間的群體對抗就總有意外,一旦被裝滿碎石的斤把重的布袋砸中,不是頭破血流昏厥過去就是身上一塊輿青的腫傷。
盡管為了培養紀律意識所有的投擲都是按照回合製按照中隊長們之間的命令來進行,一整天的訓練下來上千輪的投擲中幾乎每一個新兵的身上都被砸中過,還有幾個人臉上如挨了重拳一樣被砸的紅腫流血。
稍有牢騷和怨言的人則會被這種裝滿細小碎石的布袋處以“石刑”被砸的渾身傷痛,絲毫不比鄉下大戶們的竹板威懾力差。
“士氣有點兒低啊!累了還是怕了?現在你們麵對的不過是幾層軟布包著的斤把重的細小碎石而已。真要是敵人來了,扔出的可不是這種小兒玩物,而是至少上百米外幾斤重的完整石塊,能把一個批甲持盾的人當場砸斃!”王輝喊道。
按照便於記憶的原則,一營二連的三個中隊都是這些挑選出來兵源中質量更為拔尖的,幾乎人人都可以把斤把重的布袋投到約莫三十米的距離之外。而其他連中的大多數戰士根本做不到這一點,於是全連就隻能做城下的“藍軍”接受其他各連的“考驗”了。
唯一讓人們在傷痛疲憊之餘有些慶幸的是被選入正規隊伍後可以完全可以吃掉北方大戶人家才能吃到的細糧了,而且還是幾乎沒有多少蟲子的那種米飯。晚飯的時候白米飯之中還有零星的雞蛋和死牲口肉及其榨出的油水。這讓不少戰士覺得或許事情真如中隊長所說的那樣這些隻不過是戰前臨陣磨槍的緊急訓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