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以武立威(三)(1 / 2)

如莫裏斯手下的那些人一樣,盧芬少校手下前來遠東的這些人以日耳曼誌願者為主體的一些歐洲人為主體組成。這些人雖然不像莫裏斯手下那些正規的荷蘭常備軍一樣軍紀嚴明並從事過很多大規模作戰。但是對於新式的軍事組織機製,盧芬確是了解的。澳門之敗後在彭湖的幾個月時間裏,用幾百艘被劫商船的豐厚報酬乃至扔到海裏喂魚的獎懲機製花了很大的工夫才讓這些敢於冒險而來的誌願者們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軍隊的樣子。

在知道如今龜縮在定海城內的對手有一定水平的時候,盧芬決定以謹慎的戰術原則先力求破城再以定海城為核心依托出城掃蕩殘敵。

“難道又要讓我們開始挖土了麼?”這些日子以來的船員們抱怨使得雷耶斯佐恩隻有像負責李旦手下那些人的鄭一官開口道:“我們的士兵們攻城的時候可是需要擁有充分的精力和保持足夠的體力的。這樣好了:這些鐵鍬暫歸你們免費使用,如何?當然,工錢可以商量。”

鄭一官也是了解自己手下那些人的,這些人也擁有天下所有亡命之徒的共同特點:勇敢而未必勤勞。要把這些義父手下的核心精銳當做奴工來用?鄭一官不排除因為自己引起公憤而被義父不得不從隊伍裏除名的可能性。不過好在島上已經有比批被上岸的荷蘭船員們各處抓來的壯丁,這些千人規模的壯丁看起來就如福建那些人一樣老實而聽話,因為稍有反抗意識的人已經在最出抓人的時候就被清洗了。

除了那些被抓來的青壯,盧分手下的一千餘名誌願兵也投入了工事作業勞動之中並指導和監督那些在當地被抓來的人應該幹什麼,怎麼幹。

“我們尼德蘭七省共和國軍隊之所以在歐洲以並不算多的兵力最終戰勝那些西班牙人獲得獨立,除了更為靈活的作戰方陣,就是更為靈活的戰役原則:我們正如古時的羅馬軍隊那樣從不吝嗇於運用手中的鐵鍬,所以隻有我們進攻別人而很少因為偷襲而損失慘重。”幾千之眾的隊伍在定海城外展開土工作業把數量不少的鬆軟土堆猶如沙漠中的沙丘一般不斷在鐵鍬之下翻動著迫近城牆的時候,臨時步兵營營長的陳永來也在思索著要不要對殘敵展開一次進攻。

陳永來是參加過青州城外的決戰的,那時候隊伍依靠步炮聯合火力對明軍擁有壓倒優勢的情況下想要達成全殲作戰都十分困難,而麵對如今城下的這些人如果自己展開全力的反守或者反擊他很清楚局麵將是怎樣的:那將又是一次不成功的擊潰戰。殘敵會借助海上船隻的優勢炮火在掩護下逃之夭夭。因此下令道“傳令各隊:要遏止敵人任何登城的企圖,不過要是他們隻打算破城,我們不盡最大努力去阻攔!”

同舊式的軍隊習慣以城門為突破口、張家新軍往往以登城為突破口不一樣。秉承西方城堡攻防經驗體係和火器戰思路的盧芬少校見到這定海城一不是棱堡、二沒有多少用於防守的火炮,便把幾十門輕炮直接架在了定海東城牆不過半裏左右的地方展開了猛轟。

盡管這些海船上搬下來的並不算大的四磅炮性能還遠不及18世紀的四磅長炮,在半裏距離上的彈道落差都能有幾米之大,但是用來轟擊定海城這樣的高大的城牆卻是足夠了。不到一個時辰內部署的三十餘門火炮連續發射了四千多發炮彈,這些炮彈的大部分都以猛烈的勢頭命中了定海城牆。幾千發四磅炮炮彈的接連命中以數量優勢徹底壓垮了城牆。集中的炮火先是把明代以來定海縣的包磚城牆城東的一段打成土丘,猛烈的炮彈又接而連三的把土丘轟的越來越緩,越來越平。

“進攻!”見轟擊城頭的過程中守軍幾乎沒有什麼換擊的重兵器,這更讓負責攻城的荷蘭人充滿了信心。

四五丈的缺口之外方圓三十米之內的城垛都在炮兵和重型火繩槍發射的兩盎司彈丸麵前被轟平,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在火力掩護下以站立的姿勢在突破口的城牆上展開抵抗。

盡管如此,在荷蘭人連翻排槍的精確掩護之下,做為炮灰首先突擊進城的鄭一官手下選拔出的幾十名先鋒們還是以用投石索一樣的東西把西洋人製作的爆炸炸彈透到了城頭之上。

似乎十分穩妥的火力準備之下,那些精銳們左手立著騰牌右手拿著刀衝入了定海城內準備展開巷戰乃至奪取城頭的戰鬥。

了解過之前水手們在島上同這些強賊們的一些作戰情況後,原本盧芬上校似乎認為城頭上的那些對手們不應該是如此的畏戰的人。就算是一支畏戰的部隊來守城也應該有幾個敢於冒尖的。他越發堅定這定海城很可能是個陷阱,因此才讓李旦手下由鄭一官負責指揮的隊伍打頭城。